昭嵐眸閃疑色,“為何要哭?”
“朕若對懷里的女子沒想法,要么就是不喜歡女子,要么就是不喜歡你。”
喜歡這個詞匯,給昭嵐一種空渺且不真實的感覺,她從來不敢去細品這個詞的意思。
因為她曾喜歡過一個人,卻又被那人打破了幻念,且如今的她背負著血海深仇,自然沒工夫再去琢磨什么情啊愛啊的,她的心中只剩利益,
“皇上本來就不喜歡我啊!那次讓我侍寢,無非是因為我無辜中藥,皇上認為連累了我,才幫我解藥力而已,后來給我名分也是礙于兩國邦交,這些我都懂得,不會生出什么奢念。”
她故意否定,八成是想聽他表態吧?趙啟越眸光幽深,“你裝傻的本事可不高明。”
“哪里裝傻了?我說的都是事實啊!實話雖不中聽,但我不該隱瞞皇上,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說。”昭嵐說這番話也是在警醒自己,不要沉溺于一時的圣寵,合該清醒的看待自己的境遇。
帝心本就無情,趙啟越此人尤為冷漠,他對她的所有關注都只是因為這張臉,而不是因為她本人,是以昭嵐必須時刻保持理智。
默了許久,趙啟越幽幽反問,“朕若不喜歡你,為何大半夜的來絳雪軒?”
他的墨瞳在黑夜之中愈顯明亮,似天上孤星,泛著清冷的輝光,昭嵐懶得深思,隨口應道:“許是皇上想聽塤吧!”
“若只為聽塤,朕大可派鳳鸞春恩車來接你,沒必要親自過來。”
“因為我去寧心殿只能待一個時辰,皇上若是來絳雪軒,就不會有時辰限制。皇上不喜歡被人管控,所以才會過來。”
他每問一句,她都會反駁,說得有理有據。
若擱旁人,他只會認為那人不識抬舉,甚至不愿再待下去,但偏偏是她,一看到她那張昳麗的容顏,他又不忍賭氣離開,只輕嘆了一聲,
“朕該夸你聰穎,還是糊涂?”
昭嵐認真思量著,“那還是夸我糊涂吧!因為---難得糊涂,這四個字才是人生真諦。”
是啊!做人最難的就是裝糊涂,許多事,計較得太真,反而會徒添煩惱。
所以他想來的時候就直接過來了,也不去細想因由,“但愿你能一直糊涂下去,糊涂是福。”
如今的昭嵐正是在裝糊涂,明知自己是替身也不在意,只有裝傻,她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于是她順勢揭過這個話頭,
“那皇上還要不要聽塤了?”
趙啟越再次摟住她,將她往懷中按,附耳啞聲低語,“先要你,再聽塤,你的嚶嚀聲比塤聲更婉轉。”
昭嵐的俏臉霎時攀紅,“那是什么聲音?我記不清了。”
清梨香再次襲來,沖擊著趙啟越的理智。
上回她病著,他沒有動她,而她則用特殊的方式幫他,雖說能暫時緩解,但終究沒能熄滅他心底的火焰,那把火一直還在他心底,即使化灰,亦不曾真正燃盡,只消這一襲清梨香,輕易便能讓死灰復燃,且燃得比以往更烈!
“無妨,朕可以幫你回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