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妃嬪,昭嵐還會違心的勸說,勸他去看望陪伴,但若是怡妃,昭嵐連句場面話都懶得說,可她也不好開口說一些猜忌怡妃的話,于是昭嵐只悶嘆了一聲,二話不說,轉過身去,面朝里躺著。
她還特地用錦被將自個兒裹起來,錦被全被她給拉走了,好似沒打算給他留。
見此狀,趙啟越已然猜了出來,“生氣了?”
“才沒有呢!我只是有些乏了。”昭嵐否認得干脆,但她說話時的語氣明顯夾雜著一絲幽怨。
她這借口明擺著站不住腳,“朕過來時,你說才睡醒,整整睡了一下午,這會子還覺困乏?”
昭嵐敷衍借口道:“因為我病了呀!病人比常人更容易犯困,此乃常識。”
“依照常識來講,病人說話可不是這個語態,應該是病懨懨的,而你則是酸溜溜的,怕不是醋壇子打翻了。”
“才沒有呢!我可不喜歡吃醋,皇上聞錯了。”
“是嗎?那朕得湊近些,再仔細的聞一聞。”說話間,趙啟越自她身后順勢躺下,高挺的鼻梁在她白皙修長的頸間輕嗅著,
“清梨香,不是醋味,看來的確是朕聞錯了。”
昭嵐瑟縮著往前,盡量與他保持距離,“皇上怎的還躺下了?外頭還有人等著回話呢!可別耽擱了您的正事。”
趙啟越的手指在她那窄秀的肩上輕輕摩挲著,入手一片柔滑,“你倒是說說,何為正事?”
昭嵐懶得提怡妃的名號,只隨口敷衍,“皇上心中惦念著的,便是正事。”
“那你可知朕心中惦記的是什么?”
昭嵐螓首微搖,“不知道,我對皇上還不是很了解。”
“朕一日來絳雪軒兩次,你還不明白朕的心意?”
他的暗示意味再明顯不過,昭嵐卻不愿讓自個兒掉入情網的陷阱當中,“許是皇上認為昨日失約,今日便算是補償我,所以晚間才又過來?”
“如若只為補償,晌午朕過來便算是補償,何至于晚上再來?”
這可真是問倒她了,昭嵐茫然攤手,“不知道呀!我哪里猜得到皇上的心思?”
“不知?那朕可就走了?”他的語調微微上揚,不是陳述,倒像是反問,是一種試探。
昭嵐心知他期待的是她的挽留,可她不允許自個兒總是順著他的意,“皇上想走便走,何必拿此做借口?”
“看來你并不期待朕留下,那朕也就不在這兒叨擾你。”撂下這么一句,趙啟越松開了她,坐起身來,下帳往外走去。
昭嵐一直沒回首,只聽見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直至沒了動靜,昭嵐這才回首起身,往外瞄了一眼,屋內已經沒有他的身影,但雕花門框那邊的地上卻投著一道陰影。
心下了悟的昭嵐眸光微轉,兀自念叨著,“不會真的走了吧?讓你走,你還真走呀!什么英明神武,分明就是個大笨蛋,連女兒家的心思都不懂。真走了,明兒個就別來了,來了我也不會理你的,哼!”
昭嵐忿然數落著,委屈的她將臉埋在屈起的膝蓋間,低聲抽泣著。
她正哭得傷心之際,依稀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但她只當聽不見,依舊不抬臉,繼續低泣。
片刻之后,有什么搭在她肩側,一片溫熱。昭嵐詫異抬眸,看到熟悉的那張臉時,她已是淚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