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沒有了旁人,容華看看廖氏然后開口,“老夫人,我娘家出事了。”
老夫人驚訝地抬起眼睛看向廖氏,“家里怎么了?”
廖氏道:“我本不想來麻煩姑奶奶,可是家里沒有人做主,我又是這樣的身子,做什么都不方便,實在是沒有人商量,這才……”
廖氏說完話,容華接口道:“這件事我前日就聽說了,老夫人一直病著,我也沒來和老夫人說。”說著將陶家賣衣料的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老夫人果然皺起了眉頭。
容華道:“家里什么情形我是清楚的,那日官兵來抄家也只是封了一些文書,后院的財物不曾動太多。父親的案子尚未有定數,如何就能家敗如此,賣了家仆不說,就連家中的細軟都賣了。”
廖氏在旁邊幫襯著說話,“我也回去過幾次,多數是看望嫂子,也想管管家里的事,嫂子不發話我也沒有辦法插手,二叔和老爺都說不讓姑奶奶回去,只怕會惹人閑話,誰知道事情竟變得如此。”
老夫人嘆口氣,“都是因為親家老太太過世早,否則這個家也就能撐下來。要知道家中繁盛不易,中落卻是一轉眼的。”
屋子里沉靜了一會兒,容華垂著眼瞼思量,半晌才開口,“我已經讓人去問二嬸什么時候回京,可是眼下,我娘家弟弟弘哥年少魯莽,竟跑去了舅老爺家理論,雖有三叔父攔著,我還是怕出什么事,就遣了人去看看,總歸都是一家人,將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容華插手娘家的事,總是怕她會責怪吧!雖然廖氏和容華說的只言片語,她也聽了明白,現在在陶家主事的,恐怕是陶大太太的娘家人。家敗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人起了歹心。
陶大太太的娘家就是見財起意,李家可是靜妃的母家……老夫人抬眼看容華,容華無論何時都是氣定神閑的模樣,可是這次眼睛中多了一絲堅毅。
容華向來是細膩的性子,知道怎么以柔制剛,這一次卻仿佛下定了決心,要挫挫李家的氣勢。
否則容華怎么會選在這個時候,李家在陶家任意妄為不是一天兩天了。
老夫人關切地道:“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容華搖搖頭,“還沒有,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樣了。”
老夫人寬解容華,“怎么也是親外甥,做舅舅的會寬宏大量,總不至于弄出什么差錯來。”
老夫人的身體尚未痊愈,容華和廖氏不敢讓老夫人太過勞累,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就從老夫人房里出來。
容華和廖氏走了,老夫人叫來李媽媽,一臉的平靜,“去想辦法打聽打聽,少夫人在靜妃娘娘宮里到底都說了些什么。”
李媽媽點點頭,“老夫人好好歇著,有了消息我再向老夫人稟告。”
她是該好好歇著,陶老太太去了才多長時間,陶家就成了這般模樣,如今薛家還有許多溝溝坎坎沒有過去,她就算是死了也比不上眼睛。
……
容華和廖氏回到南院,不一會兒馮立昌家的進屋稟告,“陶三老爺和陶二爺在李家鬧起來了,我們家的人想進去,怎奈李家家人不準,我們也不好強行登門……少夫人看看可如何是好。”
容華看向廖氏,廖氏已經嚇得臉色蒼白,容華忙安慰廖氏,“京師重地不會出什么事的,”說著看向馮立昌家的,“族里的人還沒有到?快去請陶二老爺。”二叔父雖然在老夫人墳前盡孝,可是家里現在這樣,也得有人出面。
……
容華娘家的事很快就傳遍了薛府。
錢氏走到側室聽瓏岫將打聽來的消息細細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