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看到薛明睿繃緊的下頜,“侯爺沒有將整件事告訴三爺。”
薛明睿換了一件月白色細竹紋長袍,寬寬的袖子十分飄逸,拉著她的手從套間里出來,她細步跟過去,淡紫色的長裙擦著腳邊像波動的花瓣。
進了內室,薛明睿彎腰將她抱起輕輕地放在床上,細長的眼睛抬起來,“就算說了明靄也幫不上忙,雖然明靄去查了夏季成,卻仍舊左右搖擺,不敢就在人前揭發出來,論堅定他現在還不及你平日的半分。”
薛明睿做事穩妥,終究是不能相信他這個三弟。其實她也看了明白,否則也不會在那時候讓人端飯菜。
薛明靄現在的處境也是左右為難,又想幫妹妹又怕薛崇義和二太太責怪,尤其是他的三等護衛官職還是因此得來的,他的岳家又極力促成整件事。想要站起身反對全家,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
薛明睿吹熄了幾盞燈,親手倒了一杯溫水給容華。
其實她不喜歡喝水,只是在薛明睿的目光下,她又不得不喝了些。
好久沒下雨了,天氣干燥,喝些水真的可以潤潤嗓子。
將湯婆子放進被子里,薛明睿撩開錦被,容華換掉衣裙乖乖地躺了進去。
“夏季成明日要出城。”
聽得薛明睿這樣說,容華頓時眼睛一亮。
料想容華聽到這些話就會睡得踏實,他特意在席間頻頻舉杯,好讓明靄醉得快些,讓他有時間和容華說幾句話。
“那明天……”
從前都是要她猜,現在又怕她太過費神猜得辛苦,就因為這樣引得他這些日子話多起來,“明天蔣大爺家里來了客,不過那花旦卻要出城。”
若是夏季成和那蔣大爺關系匪淺,難免要充當護花使者。
只要有了這種機會,后面的事就容易得多。
容華放下心來,躺在大紅鳳尾吉祥的錦緞間。
這會兒天涼下來,她又讓春堯將大紅色的被褥換了回來,她和薛明睿尚是新婚,紅艷的顏色總是照得人心里舒服。
順滑的長發散在團錦的枕頭上,容華長長的睫毛上下閃動,過了好一會兒,容華又睜開眼睛,“不如侯爺講個故事給妾身聽吧。”
看著容華嘴角靜謐的笑容,真是越來越會提要求,他又拒絕不得,只是他看的龐雜書也不多,薛明睿側身吹滅了蠟燭,伸出手將容華抱在懷里。好吧,管它是春秋還是史記,總歸是故事,講來聽聽又何妨。
……
難得有情郎
看著薛亦娟送來的長靴,薛明靄心里似是被堵住了一樣,怎么也喘不過氣來,任靜初倒是十分高興,上前去品鑒薛亦娟的手藝。
“妹妹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任靜初拉起薛亦娟的手,“我也是這樣想,三爺去上任穿的戴的都要講究些,我特意準備了一身新衣衫給三爺,三爺還不想穿呢。”說著向薛明靄看了一眼。
薛亦娟抿起嘴唇臉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順著任靜初的話道:“哥哥是該穿得正式,聽說能拿三等護衛官職的都是勛貴子弟,哥哥不好在人前失禮。”
任靜初眉開眼笑,“我沒九妹妹會說話,只是懂得這個道理,”說著眼角翹起來,“我父兄都是如此,但凡有什么事都要穿戴上下了工夫,這樣才不會被人看低了。”
薛明靄皺起眉頭看向任靜初。
任靜初并不受挫,依舊吩咐青穹,“還是將我給三爺新做的那套衣衫拿出來。”
青穹應了一聲。
任靜初拉著薛亦娟坐下,“九妹妹坐著,我過去看看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