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靜初驚訝地“啊”了一聲,頓時愣在那里。
陶容華本就心機極重,現在又有了身孕,她若是這時候嫁去薛家,還不是任由陶容華擺布?想到一個庶女要站在她頭上作威作福,任靜初伸手將桌上的茶碗掃落在地。
瑤華還在任夫人屋里坐著,就看到一個丫鬟神色有異地進了屋,湊到任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話。
任夫人頓時臉色一變,“胡鬧,豈是她說什么就是什么的。”說著看向瑤華,“明日備好東西問問薛家那邊情形,再讓人陪著你過去。”
瑤華應了站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
瑤華走了,任夫人急匆匆地去了任靜初房里。只見丫鬟正收拾碎瓷出去,成親用的東西都扔在地上,屋子里幾個二等丫鬟要上前去撿,立即傳來任靜初的聲音,“我看你們誰敢撿。”
任夫人彎腰將戲水鴛鴦的喜巾撿起來,屋子里的下人都上前行禮,任靜初這才看到母親。
將屋子里的下人都遣了下去,任夫人和任靜初進了碧紗櫥里說話,“到底怎么了?誰惹著你了?”
任靜初道:“還有誰,”說著賭氣起來,“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任夫人聽得這話板起臉來道:“胡說什么,怎么就不嫁了。”
任靜初哭道:“陶容華已經有了身孕,薛家哪里還有我的容身之地,我就算嫁過去了不過也要看她臉色罷了,我只要想到她那假惺惺的模樣我就惡心,可如今卻偏偏要讓她趴在我頭上……”
任夫人一怔道:“誰跟你說的?”
任靜初道:“我讓人去母親那里送點心,自然就聽到了。母親還要瞞著我不成?”
任夫人嘆口氣,“武穆侯夫人有喜和你嫁人有什么關系?”
任靜初粗魯地蹭掉臉龐的眼淚,“光看看嫂子今天就知道陶容華的手段,我哪里是她的對手,現如今更是有了身孕,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與其嫁去受辱還不如就在家里……”
任夫人拉起女兒的手,“真是小孩子脾氣,莫不說嫁人之后有喜是應當的,退一步說,等你進門了只要順利也很快就會有消息,誰又敢將你如何?”
任靜初仍舊不肯答應,任夫人身邊的婆子上前低聲道:“懷胎十月還不知道有多少事發生,就算能順利生下孩子,還要看是男孩還是女孩。”
任靜初微微遲疑道:“那好,就等到她生了孩子我再嫁過去。”
任夫人眉毛頓時皺起來,“成親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怎容你隨便亂改。你父親的意思,你年紀也不小了,要你早日嫁去薛家。”
任靜初頓時又哭起來,“我不嫁,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任夫人怒氣沖沖地剛走,瑤華就進了屋,看到滿屋狼藉也是嚇了一跳,偏任靜初哭個不停,丫鬟、乳母在一旁怎么勸也勸不住。
瑤華看看青穹,“四小姐怎么了?”
青穹咬咬牙不敢言語。
瑤華這才上前輕拍任靜初的脊背,柔聲道:“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起來了。”
任靜初用手絹胡亂擦了眼淚,方才哽咽道:“你那八妹妹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練成的精,若是我嫁了過去,說不定會被她生吞活剝了。”
瑤華聽得這話不禁也悲從心來,陪著任靜初坐在一旁哭了,任靜初漸漸哭得沒了力氣,卻見瑤華仍舊止不住地掉下眼淚,瑤華穿著一件青色的衣衫,愈發顯得她單薄,提起絹子壓抑痛哭的模樣更讓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