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了老夫人、薛夫人、薛亦雙去了南院,容華這才松口氣,剛要去問四太太那邊的情形,才邁出了一步腳似踩在了棉花上,眼前也一陣發黑,晃了晃再也站不住,整個人摔了下來。
生死關頭(中)
春堯大驚失色,急忙伸手去扶容華,用勁了力氣才將容華扶住,“少夫人,少夫人。”
錦秀幾個聽到了聲音轉過頭來,顧不得放下手里的東西一起跑過來,“少夫人這是怎么了?”
一片黑暗中似乎有淡淡的花香傳來,緩慢地睜開眼睛,眼前是幾個焦急的面孔,只能從縫隙中看到隱隱約約綻放在枝頭的花朵。不知道那是什么花樹,現在還開著花,怪不得有若隱若現的香氣。
她好久沒有自在地在院子里走一走了,老夫人打發李媽媽送了她一雙手工雕刻的喜登梅的木屐,她只穿過一次,跟著薛明睿一起走過翠竹夾道,木屐落地的聲音清脆,從裙擺下面滑出來,有些新奇,薛明睿走得格外慢,是怕她適應不了會不小心摔倒。
走到院子里,身邊沒有旁人,薛明睿拉起她的手在花樹里穿梭。
這樣緊張的時候她竟然想起了這些,耳邊傳來春堯顫抖的聲音,“少夫人,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這丫頭也是嚇壞了,來來回回只說這一句話。
容華露出些笑容看向春堯、錦秀幾個,“沒關系,只是一時頭暈,應該是這幾日沒有休息好。”祖母喪事她費了些心力,晚上睡得也不實,昨晚薛明睿出府她又在老夫人屋里熬了一晚。
木槿道:“少夫人今天一天也沒吃什么東西。”
錦秀道:“少夫人還是進屋歇歇,這邊的事有我們呢。”
容華搖搖頭,松開春堯的手,“一會兒在南院安置好了歇一歇也就好了,現在讓我回屋去我也不放心。”
“那就搬個椅子來讓嫂子坐著。”
容華一怔回過頭看到薛亦雙帶著平珍走了過來。
薛亦雙露出個笑容,“我怕嫂子這邊忙不開就跟母親說過來陪陪嫂子。”
說著話小丫鬟已經抬了椅子過來。
容華拗不過眾人只得道:“就去旁邊的空屋子里歇一會兒吧!”
薛亦雙上前扶住容華進了屋坐在炕上。
容華拉起薛亦雙的手,“怎么不陪著娘,南院那邊院子還沒修好,又沒有什么下人在那邊。”
薛亦雙抬起頭,目光一亮,“嫂子這邊能要有人幫襯,南院那邊有四叔父呢,嫂子臉色不好,我生怕是有事。我去外面看著,等二嬸、四嬸走了我再和嫂子一起去南院。”
容華聽著這話心里一暖。薛亦雙的性子她知道,天生就膽小,遇到這種事哪里有不驚慌的道理,若不是擔心她決計不會回來,在她面前也是強作鎮定。饒是如此,能有這份勇氣,現在的薛亦雙和她剛嫁過來時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兩個人正坐著,只聽外面道:“容華呢?容華在哪兒?”
容華微微一笑,二太太來了。
薛二太太進到屋子里,氣勢洶洶的模樣將薛亦雙嚇了一跳,薛亦雙起身向薛二太太行了禮,薛二太太卻看也沒看一眼徑直走到椅子旁坐下,板著臉看容華,“原本覺得你是個妥當的,才將你留下來服侍老夫人,誰知道你竟出了這種主意,我們薛家何曾有過這樣的光景?蘇長久出了事本是你一人之錯,如何能冤了大家一起勞累?你想脫身就罷了,卻還要哄騙老夫人,要知道老夫人的身體這般豈是能受顛簸的,讓家里亂成一團,我當你必定在外面張羅,誰知道你卻得了空到這里閑著,是要看大家笑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