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雖然說英國公府一直地位超然,但你現在的職位關鍵。是東還是西,你要快做決斷。”又勸他,“當斷不斷,反受其害!”
“我知道。”宋墨點頭,想到了遠在遼東的蔣柏蓀。
如果五舅知道大舅的死有可能與皇后娘娘和遼王有關,他還會寄期望讓遼王給蔣家陳冤昭雪嗎?
他呷了口茶。
竇世樞什么也沒有說。
宋墨還沒有及冠,讓他在生死關頭立刻就做出判斷和選擇,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念頭閃過,他在心里嘆了口氣。
自己的兩個兒子比宋墨年長,如今卻還在為先生布置的時文犯愁。相比宋墨,差得太遠了。
以后兩個孩子的科舉和仕途自有竇家的人照顧,可遇到困境的時候,恐怕還得請宋墨幫著多多照應。
想到這些,他看宋墨又順眼了幾分。
“這件事你好好想想。”竇世樞的聲音不自覺地就變得比剛才更溫和,“實在為難,佯裝惶惶不可終日地借口生病辭職也未嘗不可,反正怕皇后娘娘的人也不止你一個。”最后一句話,他語氣有些促狹。
這,是不是待他太親近了些?
宋墨還有些不自在,訕笑著起身告辭。
竇世樞親自送他到了大門口才折回書房。
一直關注著書房動靜的五太太端著熱茶走了進來。
“老爺,”她有些擔心地問道,“可是英國公府那邊出了什么事?”
“沒什么事。”事關重大,竇世樞在妻子面前也保持了沉默,“他被人彈劾,來找我出出主意。”
五太太松了口氣。
竇世樞突然提起了郭氏:“我記得她常帶了靜姐兒去英國公府串門的,這些日子還去嗎?”
丈夫從不無的放矢。
五太太肅然地道:“這些日子過年,大家都有些忙,郭氏有兩個月沒去英國公府了。”
竇世樞就道:“讓她沒事的時候多去看看壽姑,這親戚也是越走才會越親近。”
這分明是要讓郭氏交好竇昭。
五太太愕然,但還是相信丈夫,什么也沒有問,笑著應“好”。
而宋墨回到家中時,竇昭和元哥兒都已梳洗完畢,竇昭正逗著只穿了件夾襖的元哥兒在炕上翻身。
兒子的憨態和無邪的笑容驅散了宋墨心頭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