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父可是出了名的古板,只怕把前因后果一聽,就會立刻命人把宋墨叫回來,宋墨一回來,這事肯定還是成不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真是讓人為難!
可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再想繞過宋墨休了竇氏,經過此次的打草驚蛇,恐怕是難上加難!
宋宜春不由咒罵起竇昭來。
什么時候鬧不好?非要大過年的時候鬧!
現在好了,衙門里封了印,只能請了家中的長輩做見證,宋家的親戚又少,除了陸家,還真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
宋宜春朝陶器重望去。
陶器重也沒有了主意。
這是釜底抽薪的好機會,問題是讓誰來做這個見證好?
他低頭沉思。
竇啟俊也不催促他,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等他們做決定。
突然有小廝進來稟道:“陸家的兩位舅老爺和陸老夫人、寧德長公主都過來了。”
宋宜春大吃一驚。
竇啟俊已笑道:“國公爺,不好意思。是我借著您的名義把陸家的兩位老爺和老夫人請過來的。我知道,讓您下這決心有點難,我索性就代勞了……”
如當頭一棒,砸得宋宜春腦子“嗡嗡”作響,竇啟俊之后又說了些什么,他完全沒有聽到,待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陸晨和陸時各自扶著自家的老太太走了進來。
竇啟俊忙上前行禮,自我介紹之后,面帶愧色地道:“小輩的事,勞動兩位老夫人拖步,實在是不該!可國公爺一心一意要休了我們家四姑奶奶,我們家不出面,也不是個事兒。”說著,滿臉苦笑,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陸老夫人和寧德長公主都已是年過六旬的人,竇家是姻親,休妻又是大事,也顧不上什么男女之防了。
聽了竇啟俊的話,陸家的人都朝宋宜春望去。
宋宜春支支吾吾的,想承認是自己要休了竇氏,大義上又說不過去;不說吧,就這樣讓機會白白溜走,他又不甘心。
他這副神態落在陸家人的眼里,就是竇啟俊所言不虛了。
陸老夫人氣得指著宋宜春就訓開了:“我還以為是捕風捉影,竇家的人來請我的時候,我在你舅舅面前一點口風也沒有透露,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我問你,你要休了天賜媳婦,憑些什么?七出里,她又犯了哪一條?”
宋宜春漲紅了臉,梗著脖子道:“她搬弄口舌!”
“就因為她說了句敞廳太冷,就搬弄口舌了?”陸老太太咄咄逼人地道,“錦姐兒以下犯上,你怎么不懲戒?反而抓住天賜媳婦的一句話不放。照你這道理,那豈不是丫鬟婆子們上了冷茶也不能教訓?那還有要那么多仆婦干什么?難道是怕別人沒飯吃,自己拼死拼活地賺了錢回來,就是為了養那些不相干的?”
宋宜春不服氣地小聲道:“錦姐兒又不是旁人……”
陸老夫人被他氣得笑了起來,道:“看來你眼里眾生一相,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把英國公府的財產拿出來均分給其他三兄弟?按本朝律令,承爵的應該是長子長房,英國公府的爵位,應由宋茂春來繼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