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想破壞這種暖意。
陳曲水笑著解釋道:“是崔姨奶奶的意思。她老人家說,讓您好生服侍這些花草,讓這些花草也能在京都扎根發芽,開花結果。”
這是祖母對自己的期許吧?
竇昭的眼眶微微有些shi潤,更是下定決心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回真定探望祖母。
她說起頤志堂的事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們既然入了頤志堂,有些事就不可分得太清楚。頤志堂的護衛,除了跟著世子或是我出門的,還有巡防的、值夜的。我們呼啦啦也來了三十幾個人,剛才的接風宴,有世子在場,想必你們也沒能盡興,等會兒嚴先生肯定會私下設宴給你洗塵,你正好和嚴先生商量一下,看他有什么安排——留下段師傅、陳曉風幾個跟著我就行了,其他的人,就隨頤志堂的安排。”
陳曲水也是這么想的。
兩人商定好留在竇昭身邊的人,嚴朝卿的小廝早就在屋外候著了,陳曲水出了正屋,跟著那小廝去了嚴朝卿的住處。
還是那幾個人,可少了宋墨,氣氛就大不相同。
大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十分的熱鬧。
陳曲水和嚴朝卿、廖碧峰三個文士端著酒盅笑吟吟地望著面前喝酒吃肉興致高昂的護衛們,輕聲慢語地商量著以后的事。
宋墨在云陽伯府用過晚膳才回來。
竇昭親自服侍他更衣,問他:“顧玉怎么樣?”
“他哪兒是靜得下來的性子!”宋墨洗漱一番,坐到了臨窗的大炕上,接過竇昭遞的茶呷了一口,舒服地吁了口氣,道,“他倒是被禁了足,別人可沒有被禁足——他如今做莊家,天天在家里賭錢取樂呢!我去的時候,云陽伯拉著我發了好一通脾氣,讓我好好地管束管束顧玉,要不然,就停了顧玉的月例。”
竇昭駭然:“云陽伯是不是……老了?顧玉的月例有多少?他已經能自己賺錢自己花了,停他的月例如同隔靴搔癢,能有用嗎?不過,顧玉玩得這樣肆無忌憚,皇上若是知道了可能會不高興,你還是勸勸他吧!”
宋墨苦笑:“京都的紈绔子弟都聚在他那里了,云陽伯也是無可奈何了。”
竇昭坐到了他身邊,也端了杯茶,關心地道:“他的婚事怎樣了?如果成了親,也許就能安定下來了。”
“皇后娘娘親自過問,云陽伯世子夫人說的那門親事算是黃了,”宋墨頗有些不悅地道,“可那女人卻不消停,若有人來給顧玉說親,她就陰不陰陽不陽地說什么‘這件事得問過皇后娘娘才算數,要不,您進宮去皇后娘娘面前討個音?’,你說,好人家誰敢把女兒嫁給顧玉啊?這女人也太能攪事了!”
云陽伯世子夫人就是顧玉的繼母。
竇昭沉吟道:“反正顧玉已經順順利利地長這么大了,晚點成親也許更好,到時候顧玉有了支應門庭的能力,云陽伯世子夫人就算是再陰陽怪氣,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還是一樣會有好姻緣的。”
“我也是這么勸顧玉的。”宋墨道,“這次我把他好好地訓斥了一頓,把他的賭具全都給扔河里去了。也放出話去,誰要是再跟顧玉胡鬧,我就打斷他的腿。”
竇昭冒汗。
這哪里是哥哥對弟弟?分明是父親對兒子。
難怪前世顧玉和宋墨那么要好的。
她坐到了宋墨的身邊:“我想和你商量點事。”
宋墨佯裝害怕地朝里縮了縮,道:“你先說說是什么事!你這么鄭重其事的,還用美人計,只怕這事不簡單,我可不上當!”
竇昭一愣,隨后止不住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