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件事既無前兆也無緣由,竇昭就是想破了腦袋只怕也弄不明白,她索性不再多想,轉而笑著和宋墨的幾個堂兄弟見了禮。
據陳曲水給她的資料,宋墨的大堂兄宋欽和二堂兄宋鐸都是宋墨的大堂伯宋茂春所出。
宋欽比宋墨大七歲,妻子譚氏,岳父是五城兵馬司東城副指揮使。他今年四月已過了府試,但六月的院試卻落了
窘然
用過午膳,認親的儀式也就結束了。
宋墨親自將竇濟昌等竇家家眷送到了大門口。
宋家的三親六眷則移到了東跨院的花園里。
寧德長公主和陸老夫人由陸晨的妻子、陸時的妻子陪著,在花廳旁的暖閣里打葉子牌,張三奶奶的母親馮繪則領著陸涵的妻子、陸沁的妻子和宋家的女眷、云陽伯顧家的女眷一起,在花廳里打馬吊。至于陸晨、陸時等人,則由宋宜春和宋墨陪著,在花園里聽戲。顧玉拉了汪清淮、馮紹等人,在山房里賭錢。
竇昭跟在陸大奶奶身后,服侍著寧德長公主和陸老夫人,汪少夫人就坐在長公主身邊喝著茶。竇昭隨手幫著陸老夫人打了幾手牌,陸老夫人不由笑道:“看不出來,硯堂的媳婦還是個高手!”
陸家的大太太和二太太嘻笑地望著她,神情友善。
竇昭笑道:“我娘家叔伯兄弟多,平日里聚在一起,也常打葉子牌,時間長了,多多少少也懂了點。”
陸老夫人點頭,來了興趣,笑著問起竇昭在娘家的生活起居來。
若說今天來的親戚里有誰最關心宋墨,恐怕就是陸家的人了。
竇昭也不隱瞞,撿了些自己在真定的趣事講給兩位老人家聽,一時間暖閣里歡聲笑語,十分的熱鬧。
馮繪笑道:“看不出來,硯堂的新媳婦還是個口齒伶俐的,剛進門,就逗得伯母和我娘笑得合不攏嘴。我看啊,這以后硯堂的媳婦恐怕和表舅母一樣,總能討伯母和我娘的喜歡的……”一面說,還一面瞥了陸涵的妻子陸二奶奶和陸沁的妻子陸三奶奶一眼。
她說的表舅母,是指宋墨的母親蔣蕙蓀。
兩人笑笑沒有說話。
宋大太太和宋三太太聞言就交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地借口要上毛廁,卻湊在了花廳旁的太湖石假山后面說話。
“今天一早是你去驗的元帕,”宋三太太精明地道,“他們兩人如何?”
這本是婆婆的事,竇昭沒有婆婆,宋宜春又不好親自過問,就請了宋大太太幫著查驗元帕。
“兩人昨天圓了房。”宋大太太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隱隱透著幾分沮喪,“我問過頤志堂的小丫鬟了,都說硯堂歇在新房里。”說到這里,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你也是的,安排誰不好,偏要安排錦兒去試探他們,要是讓硯堂起了疑心,遷怒于錦兒可怎生是好?我看你得找個機會跟那竇氏解釋解釋才好!”
“我何嘗不知道?”宋三太太聞言一肚子怨氣,“可三爺非要我安排錦兒去試探他們,還說,若是丫鬟,誰有這個膽量?要是弄巧成拙可就糟糕了!現在倒好,錦兒被硯堂給惦記上了……若是錦兒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我非和三爺拼命不可!”
宋大太太忙勸道:“這倒不至于。硯堂雖然待人冷淡,卻不是那斤斤計較的人,你跟錦兒囑咐一聲,讓她以后可別亂跑就是了。”
宋三太太點頭,訕訕然辯道:“這也是大伯說的,說二伯不喜歡硯堂,想好好栽培天恩……所以三爺才打定了主意誰勸也不回頭!”
明明是老三夫妻自己想討好二叔,卻非要說是受了他們家大爺的指使!
宋大太太聽了非常的不滿,可她向來不動聲色,這次也只當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