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閣是醉仙樓最好的雅間,占了整個醉仙樓的一層,想在那里吃頓飯,沒有兩、三百兩銀子不能啟齒的,而且還要預定。
何煜輕笑。
這個紀見明,擺這么大的排場,到底要干什么?
有人過來給何煜打招呼。
他也是這里的常客。
何煜心不在焉地應酬著,想到那天寫春聯時,紀詠看竇昭的眼神。
炯炯發亮,仿佛燃燒著一把火。
他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但很快,他就把這絲讓他覺得不安的情緒拋在了腦后。
娶為妻奔為妾。
姻緣之事,自然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何煜心中微安,含笑踏上了樓梯。
紀詠背著手站在窗扇大開的窗前,窗扇上鑲嵌的掐絲琺瑯彩繪玻璃映襯著他一身青蓮色的細布直裰,越發顯得身材高大挺拔。
說起來,這個紀見明也是個人物。
何煜在心里嘀咕著。
紀詠已轉過身來,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神色冷漠地朝著他打了聲招呼:“你來了!”
何煜淡淡地點了點頭,閑庭信步般瀟灑地走到了窗邊,“唰”地一聲打開了折扇,虛搖了兩下,然后笑著指了醉仙樓對面一間人頭攢動的鋪子,道:“紀兄是
謎團
竇昭的話像是在打啞謎似的,陳曲水猜不出來是什么用意,自尊心又不允許他不認真思索就去問竇昭,這個話題也就揭了過去。
送走了陳曲水后,竇昭卻站在正屋的廡廊下發了一會呆。
前世,濟寧侯是承平十三年的五月初九突然病逝的。
她是在承平十五年的八月十九日,也就是濟寧侯除服之后,田氏去開元寺給丈夫做法事的時候“偶遇”田氏的。
現在已是承平十三年的三月,如果沒有什么意外,一個多月后,濟寧侯就會病逝,魏廷瑜需守制三年,這樁婚事自然就會拖下來。
三年以后,誰知道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呢?
她并不擔心。
接下來的幾天春雨綿綿,竇昭忙著照顧她那幾株牡丹花。
陳曲水給她帶來個消息:曾貽芬病逝了。
“內閣終于空出個位置來了。”竇昭笑請陳曲水在暖房里的石桌旁坐下,親自沏了碧螺春,笑道,“不知道誰會成為首輔?也不知道哪位侍郎能入閣?京都這幾天注定有人夜不成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