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萬滿頭大汗,滿身的塵土,一摸臉上一道黑印子:“我來的時候銅鈴正奉了高管事之命去請大夫,紅姑還支了秋葵去請六太太?!?/p>
竇昭心中微安,匆匆辭了陳曲水,帶著丫鬟、護衛往家里趕。
別素心臉色發白,卻握著竇昭的手不停地安慰她:“吉人自有天相,崔姨奶奶不會有事的,她老人家待人那么和善,菩薩會保佑她老人家的……”
竇昭有心結,聽著這話,眼淚忍不住籟籟落下。
眼前猝然一陣天翻地轉,她被撞得七葷八素的,身下卻始終像墊了個墊子似的,沒有感覺到什么疼痛,只是耳朵嗡嗡作響。
車廂外傳來竇家領頭的護院的驚恐之聲:“你們是什么人?這是北樓竇家的馬車?你們想干什么?小心被官衙緝拿……”
有人拉著竇昭:“小姐,小姐,您沒事吧?”
竇昭頭昏沉沉的,卻聽出那是別素蘭的聲音,心里更像明鏡似的。
他們的馬車翻了,有人對他們意圖不軌!
“攔的就是竇家的馬車,”有男子陰森森地道,“被官衙緝拿,那也要你們有那個命去報官才行!”
馬車外響起一陣打斗聲。
劫持
竇昭昏頭昏腦地想站起來,耳邊卻傳來素絹的痛呼聲,她這才發現馬車已經翻了個個兒,自己坐在車頂上,別素心蹲在她的身邊,正緊張地望著她,別素蘭則趴在車窗朝外張望,身后是因為疼痛縮成了一團蜷在角落里的素絹。
“小姐,您沒事吧?”別素心又擔心地問了她一句。
“我沒事?!备]昭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
別素蘭回過頭來,忐忑不安地道:“姐姐,怎么辦?那兩個拿三截棍的十分厲害,還有一個拿著刀,護院不是他們的對手?!?/p>
“我看看!”竇昭爬到了車窗前。
圍攻他們的七、八個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面目不善,除了兩個拿三截棍的和拿刀的,其他人都被竇家的護衛砍翻在地,竇家的護衛也傷了六、七個人,只留領頭的和另兩個身手矯健些的還在苦苦支撐著,只是眼看著就力不能支要被打倒在地。而給他們駕車的馬車夫則被甩到了離馬車不遠的小溝里,臉扎在水溝里,一動不動,顯然已是兇多吉少。來給她們報信的劉萬則哆哆嗦嗦地躲在路邊的灌木叢中不敢動彈。
竇昭的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
此時正值太平盛世,真定縣不要說土匪,好多年都沒有出過人命案了。這群人點了名要劫竇家的馬車,顯然是有備而來,只是不知道他們要打劫的是竇家的馬車呢?還是她竇昭的馬車?如果是對竇家還好說,她不過正好撞在上,自有二太夫人和竇世榜盡心周旋。如果是沖著她來的……他們又是為何而來呢?
如果是為了財,舅舅不會害她,竇家也不希望她被害。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勒索!
竇昭頓時大汗淋漓。
如果這些人只是想發筆橫財,管著竇家庶務的三伯父和常在外行走的三堂兄名聲在外,他們要打劫,也應該打劫三伯父和三堂兄才是。
怕就是怕這些人是受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