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耐著性子聽他把一句話說完,歉意地朝他笑了笑,道:“鄔四哥有事忙去吧!我馬上要去趟太夫人那里。”
鄔善頓時(shí)臉色通紅,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起來:“四妹妹快回屋去吧,我們也要出門了。”
竇昭進(jìn)了屋。
身后傳來竇政昌不解地聲音:“你怎么每次遇到四妹妹都那么多的話?”
鄔善嚷道:“不是你說我的話太少了嗎?”
“我是說你每次遇到儀姐兒她們總是‘哼哼哈哈’的……”
“我是長輩,總得有點(diǎn)長輩的樣子吧?”
“行,這次我們就讓你擺足長輩款,”說話的是竇啟俊,“這次我們買東西你付賬……”
“你們這是敲詐……”鄔善和他們嘻笑著,聲音漸漸遠(yuǎn)去。
竇昭笑著搖頭。
少年人,總是充滿了朝氣,生機(jī)勃勃,讓人看了精神都跟著振奮起來。
到了端午節(jié)那天,二太夫人果然請了周清芬來唱大戲。
戲臺搭在竇家北樓的祠堂前,方圓十里的村民都攜家?guī)Э诘厍皝砺爲(wèi)颉?/p>
竇昭跟著六伯母陪二太夫人在祠堂旁的廂房里喝茶。
王映雪進(jìn)來給二太夫人問過安,她朝著竇昭招手:“壽姑,上次我讓瓊芬送去的菊花酥好吃嗎?是宮中賞賜給我父親的,明姐兒特意讓人送了一匣子回來,說是要讓姐姐嘗嘗。”
“原來是宮中賞賜的,難怪我瞧著那樣子和市面上的大不相同。”竇昭微笑道,“我就孝敬了太夫人。”說著,朝二太夫人望去。
二太夫人笑瞇瞇地拉了竇昭的手:“還是我們壽姑有心。”
王映雪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這幾年竇昭把王映雪交給二太夫人收拾——她才懶得和王映雪計(jì)較。
有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了進(jìn)來,語無倫次地道:“太夫人,太太,不好了,三老太爺他老人家不好了……”
祖父
祖父正陪著新來的真定縣父母官魯大人看戲,小廝們端了福橘餅、豐城脯等點(diǎn)心上來,祖父原準(zhǔn)備吃塊福橘餅,因眼睛一直盯著臺上,竟然抓了顆咸花生就丟在了嘴里,等發(fā)現(xiàn)吃錯(cuò)東西的時(shí)候,咸花生已經(jīng)卡在了嗓子眼里咳個(gè)不停,旁邊的人忙端了茶讓祖父潤喉子,誰知道越喝咳得越厲害,最后一口氣堵在了那里閉過氣去。
竇昭坐在竇鐸的床頭,望著昏迷不醒的祖父,心中說不出是傷感還是悵然。
上一世,祖父入殮之后她才回到西竇,那個(gè)時(shí)候已經(jīng)是八月份了,她又是懵懂的年紀(jì),初入西府,慌張、惶恐、不安,哪里還知道問祖父的死因。
難道這一世祖父也是昏迷三個(gè)月之后就會去世?
父親很快從京都趕了回來,同行的,還有竇明。
她和在東竇的時(shí)候有了很大的區(qū)別。人顯得活潑了不少,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她一下車就高聲地喊著“高升”:“我給儀姐兒、淑姐兒他們帶了很多東西回來,你小心點(diǎn),把東西都送到我屋里去。”
她的屋里?
她的屋里在哪里?
是二太夫人那邊的暖閣?還是王映雪給她安排的東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