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我們互相為彼此的慰藉。
一直不知道何時沉沉睡了過去。
隔天,出現在手術室外的,還有推了幾個重要會議的紀臨夏。
她今天來得格外早。
見到我時,想打起精神露出一個笑。
可怎么看都僵硬無比。
而眼睛下面濃重的黑青色,和眼底的紅血絲,都出賣了她前一晚也沒休息好的事實。
或許也是因為擔心今天的手術進行得成功與否。
到了這時候,我反而有些說不上來的輕松。
我對她笑了笑,說了聲「來了」。
紀臨夏微微點了點頭,過了幾秒又說了句來了。
像是重復我的話,也像是在回應我,只是肉眼可見的神情一直在緊繃著。
身旁的周楊少見地沒有和紀臨夏針鋒相對,而是沉默不語地看著我和她聊了幾句。
進手術室前,我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周楊。
視線和他對上的時候,他像是忍耐到了極限般一樣,轉過身,肩膀極輕地抖動一下。
我想安慰他什么,周身卻都是醫療儀器,動彈不得。
只能無聲地對他比口型。
「放心,周楊。」
周楊看見了,也讀懂了。
可是肩膀卻抖動得更厲害了。
我有些無奈,卻感知到另外一道目光。
順著目光轉頭,看向紀臨夏的時候,卻見她也是流著淚,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站在醫院狹小的走廊,卻渾身都充斥著類似于不安和痛苦的情緒。
明明沒有落淚,卻像是有一顆淚珠在眾目睽睽之下,已經滾落在地上一樣赤裸。
我不知道自己從紀臨夏的這一眼里窺見了她的幾分真心。
但我忽然有些釋懷了。
我想,就算是手術會失敗,就算是會死在手術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