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在街角拉長,最終被城市的喧囂吞沒。
那聲音消失的一刻,我胸口一緊,有種莫名的空洞感。
所有人都以為,事情結束了。
我卻覺得,這只是瘋癲的序曲。
那紙取保候審的文書,在蘇明艷眼里,恐怕連擦手的廢紙都不如。
她不知從哪個陰溝里搞來黑戶身份,像蛇一樣蛻了層皮。
一家新網店開張得悄無聲息。
這一次,她賣的東西,光名字就讓我的指尖發涼。
“潰爛修復膏”。
手機屏幕上,一個直播間幽幽亮起。
昏暗的光線里,蘇明艷那張坑坑洼洼的臉幾乎要從鏡頭里擠出來。那股腐爛的味兒,隔著屏幕都往外冒。
她拎起一桶工業膠水,粘稠的液體“咕咚咕咚”地灌進一個油膩的鐵盆里。
接著,她面無表情地擰開幾管三無藥膏,擠出黃綠色的膏體。
那顏色,就是尸體爛掉后流出的膿。
她抄起一根臟木棍,在盆里攪和起來。
刺啦,刺啦。
木棍刮著鐵盆底,那聲音尖銳得直鉆耳膜。
膠水和那些藥膏混在一起,散發出嗆鼻的惡臭。越攪越黏,最后成了一坨辨不出名堂的爛泥。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空洞,里面什么都沒有。
她用木棍舀起那坨爛泥,厚厚地糊上自己的臉。舊的疤痕被蓋住,新的丑陋被抹了上去。
做完這一切,她咧開嘴。干裂的嘴唇牽動著腐肉,扯出一個扭曲的笑。
“家人們,看見沒?咱老家的秘方?!?/p>
她的嗓子又干又啞,每個字都磨著耳朵,刮得人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