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不是爭,是搶!讀書便是要明事理的,季春雨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每次想到她那樣的行事,我就覺得惡心,我看不起她,更看不起需要借助這種力量的自己。”季春風恨不得扒開自己姐姐的腦子,看看是不是一團漿糊?
說著她又轉回了目光看向季冬青,“即便搶了你的那些東西,我依舊比不過你,從沈夫子的教導到大考,從修為到做事。但我無法承認自己比你差,因為這么多年趙嬋一直告訴我,我必須要比你更好,我要替她爭口氣。”
“你不是想知道我都做了些什么嗎?我可以說,但我以后都不要再見到趙嬋。”季春風提了條件。
“可以讓縣長作證,斷絕你們母女關系,從此各不相干。”季冬青思索片刻道。
“好,這樣就好。我做過的事也不少,從大考我收買其他考生和考官,到王家村我明明發現張碧婷要殺你卻不上報縣里,再到見月鄉你要查吃人一事我暗中相助李薇。”季春風坦誠道。
幾人聞言一驚,沒想到季春風從那么早就開始動了手腳。
“給你個機會,把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寫下來,包括涉及到的官員和學子,以及靡荒木和神徒的所有信息。當然了,還有你母親欺占我家遺產的事。”季冬青指了指靈紙。
“怎么?季督察這是要給我免責嗎?”
“將功贖罪罷了。”
季春風沒說話,只是默默提起筆寫了起來。
“春風!不能寫!你不能寫!”趙嬋慌了,他當年做的那些事并不光彩,如果被暴露出來,按照季冬青現在的職位一定會把她送進大牢。
季春風充耳不聞,用靈筆寫得越來越快。
“春風啊,我知道你真的是怨娘,但是娘也是有苦衷的,馮霜一個外來人,憑什么比我更好呢?娘不能輸啊…不能輸!”趙嬋流淚痛哭了起來,看上去是怕極了。
“春風,你……”
“季督察,他們太聒噪了,讓她們安靜點。”單聽著這兩個人的聲音,就足夠讓季春風心煩了。
季冬青二話不說就用禁言術封了兩人的嘴,兩人沒辦法,只好在一旁哼哼唧唧的。
“你說你有苦衷?你的苦衷是在我課業不如季冬青的時候每日回家毆打我?還是我大考未能像她一樣頭名時罵我廢物?或者是我升職不如她快的時候一哭二鬧三上吊,讓縣里的鄰居都覺得我是個不孝女?”每每說起一件事,季春風就愈發發狠。
待寫完后,季春風緩緩起了身朝著趙嬋走去。
宋且安下意識要攔,卻被季冬青制止。
季春風腳上戴著重重的靈銬,限制著她的靈力,因此她每一步都走得極慢。等到湊近時,她才半蹲在趙嬋跟前,掐著她的下頜,一字一句道,“這么多年了,你都沒有比夠,這輩子你也不會滿足。以前我無知,因為只要我不擇手段,能比她做的那么好,就不會惹來你的謾罵,可是我錯了,我進步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你的野心,就算我機關算盡,也得不到你一句夸獎。”
“季春雨那個心大無腦的你從不指望,季春雷那個廢物你也指望不上,可我明明已經離他們兩個更讓你順心,你卻對我最差,那時我就決定你不配再做我的母親,就算今日沒有東窗事發,我也不會把你接到郡城里。”
聽著季春風的話,趙嬋心如刀割,她未成想到自己最在意的女兒居然是最恨她的。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趙嬋也會入刑吧?”季春風放了手,背對著趙嬋問道。
“會。”季春風說話的功夫,季冬青早就看完了靈紙。
“以前我欠你良多,這次就算還你。”季春風將一個儲物袋拋給季冬青后,就頭也沒回地走了出去。
“來年桃李開,尤可寄春風。”季冬青冷不丁沖著季春風說道。
季春風怔愣在原地,片刻后苦笑道,“來年桃李開,再無春風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