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話說的,難不成我還要去討好他岳凌一個后輩。”楚淵不屑道。
讓他主動去拉攏岳家,當下他做不到。
白石老人這是提起了茶壺,給眼前的這位大將軍倒了杯茶,然而再回道:“所以說將軍需要忍啊。老朽記得將軍曾說過,當今的兩位皇子,大皇子不能確定生父具體是誰,但二皇子可以確定是您的親孫兒。所以將來,將軍只可扶持二皇子成為儲君。”
“這我自然知道。”楚淵回道。自從二皇子出生后,他就已經決定未來必須扶持二皇子成為太子,入主東宮。
“那將軍是否考慮過年齡。當今皇上二十出頭,岳凌還未滿四十,將軍今年五十了。”白石老人意味深長的說道。
楚淵眉頭一皺,道:“先生此話何意?”
自己是長輩,自然比他們大許多。
白石老人再道:“將軍比皇上足足大了二十七歲,這也意味著,許多年后將軍老了,皇上才三十多歲,還是壯年。如此差距,將軍該為以后打算,把建功立業的機會給您的三位公子,他們才是未來二皇子的靠山啊。”
楚淵一頓,仿佛一語點醒了夢中人,他一下回過了神來。
“還是先生思慮周全。”楚淵明白了白石先生的意思。
青州
元祐五年十一月初。
青州城。
當地官府正在收繳今年的田畝稅,按照朝廷制度,現在每畝田按三十稅一的標準收取八斤稻米,百姓可以選擇交糧食,也可以選擇交銀錢,銀錢是每畝田六十五文錢。
西城口,百姓們排著長隊在等待繳納田糧,他們有的只扛了一袋,有的則是挑了一擔,還有的是用木板車推來的。
交糧的排一隊,交銀錢的排另外一隊。
隊伍中有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挑了一擔稻谷,一百二十斤。這些谷子可是夠他們一家七口吃一個多月。
“朝廷什么什么時候不收糧就好了。”男子感嘆道。
很快他身后的同鄉回道:“老何,你就別做這個夢了,朝廷三年前停征了丁稅,又將十五稅一的稅制改成了三十稅一,已經少收很多稅了。這田畝稅啊是不可能不收的。”
男子再道:“你說咱們農戶,一家也不過十幾畝地,要養七八口人,本就沒有余糧,若遇到災年,顆粒無收,還得拿銀錢交稅。那些地主大戶,就如我們莊上的劉家,家里明明有七八百畝地,卻只交兩百畝地的稅糧。這哪里有公平可言啊。”
這時另外一位男子轉過身來說道,“歷朝歷代都是如此啊,咱們普通老百姓老老實實交糧,那些鄉紳大戶瞞報田產,勾結官員,不知少交了多少呢。”
……
青州衙門,當地知府許崇山正在查看今年青州各稅種稅銀征納的情況。
青州不算大州,青州六縣加起來只有一百二十萬人口,十三萬戶。
“算出來了嗎?今年收了多少稅?”許崇山問一旁的主簿張郃。
“算出來了,許大人,目前已經收上來的稅銀是七十五萬三千五百二十一萬兩,還有幾日田畝稅征納期,大概還能多了一二萬兩。”
聽到這個數字,許崇山皺起了眉頭,道:“為何今年比去年還了少了五六萬兩?”
許崇山此刻很是郁悶,明年便是三年一次的全國官員輪換年,自己若在青州沒點政績,那么明年輪換時,自己肯定沒有機會進金陵,進朝堂做官。自己已經當了九年了知府,年歲也已經滿了四十歲,若這一次上不去,以后可能就沒有機會進三省六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