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添看出了林程的緊張,滑過去貼心地問:“要不要換我來?”
林程立刻搖頭,他害怕自己做不到,但卻從未有過放棄的念頭,他呼了口氣,依然堅持道:“我還是想試試。”
來到賽道上,踩上起蹬器重心放低,手貼上冰壺把手,試著上下滑了下冰壺,企圖找出谷教練說的百分之八十力量點。
來回幾次后,正式開始,刷地一下他隨著冰壺一起滑出,然后把冰壺緩緩放出手心。
冰壺呈一條直線沖向大本營,這時谷非池滑動跟上冰壺,眼睛鎖定它,等到冰壺速度變慢,即將到達防守區,正是這時,他彎下腰開始掃冰!
隨著摩擦加大,冰面溫度上升,融化變快,冰壺和冰面阻力變小,冰壺速度減速變慢,最后穩穩落入大本營圓心處。
周圍跟著他滑動的練習生不禁歡呼雀躍,他們親眼認證,冰壺速度從快到慢,甚至隱約停滯的全過程,但谷非池最后卻利用刷冰讓它起死回生,甚至成功落定圓心。
“谷教練太厲害了!”
“谷教練牛逼!”
“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明明最后看著都快不動了。”
……
沒人躲得過這樣真情實感的夸贊,谷非池也一樣,他被夸得不好意思,面紅耳赤地說,“這不厲害,冰壺運動員的基本操作而已,你們整得我都害羞了。”他捂嘴清了清嗓子,單手叉腰說,“那接下來你們就分組自己練練吧,三人一組,一人投壺,兩人掃冰。”
“好。”練習生一哄而散,七嘴八舌組隊去了。
這下終于有時間能喘口氣,谷非池踱步到場邊,拿起保溫杯抿了口水,眼神卻盯著場上,片刻不離。水的溫度適中,恰好解救了他因講話太多而干澀的喉嚨。
“谷哥,聽說你們今天是特意包場訓練,還需要人來教他們嗎?我可以幫忙教一下。”
路子文不知從哪里鉆了進來,他神色拘謹地站在谷非池面前,雙手捏緊成拳,內心惴惴不安。
谷非池的視線一直放在場上,壓根兒沒注意到眼前什么時候來了人,快速咽下嘴里的水,看向路子文。
眼前的人,耳朵泛紅,眼珠左右亂瞟不敢直視他,他知道這是為什么,這一切都是因為中午發生的那段兒插曲,他肯定是來“悔過”的。
小孩嘛,誰又沒年輕過呢?他一個快三十歲的人跟一個未成年計較什么?人饒人處就且饒人,況且能有多一個人來教他們,他也能輕松一些。
他擰緊手里的保溫杯,大方同意道:“正好差人,你就來幫我個忙吧。”
路子文黯淡的眼睛瞬間亮了,他一連點了好幾個頭:“好好好…”
谷非池又補充道:“記住態度好一些!我知道你們小男生喜歡攀比,喜歡搞些有的沒的“惡趣味”。但在我這兒,絕對不可以!你懂我的意思嗎?”
路子文知道他在影射中午的事情,又羞愧地低下頭,摳著自己的手心說,“我懂的,我會認真教他們的,”又抬頭看向谷非池,伸出手做發誓狀,“保證態度端正!”
谷非池看他鄭重的樣子,甚有幾分欣慰,總算沒白費“口舌”,但仍苦口婆心規勸:“他們跟你差不了幾歲,你作為哥哥更應該照顧他們,彼此之間最好能互相理解,小助教知道沒?”
“小助理”這三個字的語氣,他特意放得輕柔。
路子文知道這是對方大人有大量,再不同他計較的意思,他欣喜若狂,誠懇地表示:“我一定會認真教他們的。”
谷非池繼續問:“聽說你準備進國家隊?見過章正教練了沒?”
路子文想起剛才見章教練的場景,聽說他們從南極星冰雪俱樂部過來,還特地提到了谷非池,說他也是張強教練從那邊帶過來的,他倆算是“一脈相承”。又期待他的表現,能有個谷非池幾分的能力,他就心滿意足了。
可章正教練哪里知道,剛才他已經把現任的冰壺國家隊隊長谷非池得罪了個透,實實在在的“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