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惜璟今年已經快六十歲了,但依舊保養得宜,臉上連一道細紋都不曾有。
不難看出她年輕時也是個大美人,秀麗的眉眼和謝嘉樹有六分相似。
只是謝嘉樹的眼神永遠都是溫柔的,不及駱惜璟嚴厲。
相較之下,謝政樓才和駱惜璟更像。
她一身墨綠色中式旗袍,罩著黑色披肩,旁邊還有個年輕的長發女孩兒攙扶著她。
她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遲非晚。
“你就是遲非晚?”
終于見到駱惜璟,能完成阮英的夙愿,遲非晚難掩激動。
“駱大師,我——”
她手伸進包里,剛要把信拿出來,被遲朗猛地擠到一旁,腳下一個踉蹌,還好謝嘉樹扶住了她。
遲瑞明他們也一窩蜂地涌上來,不給遲非晚留一絲余地。
遲淺淺不知道從大門走到這來需要走那么遠,今天天氣又熱,額頭出了不少汗,精心設計的發絲都粘在了臉上。
但看見眼前富麗堂皇的謝家別墅,遲淺淺顧不了那么多了。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把嫁進謝家的機會便宜遲非晚。
“謝夫人,”遲淺淺竭力平復劇烈運動后的呼吸,保持端莊得體,“我是淺淺,我妹妹她被家里人慣壞了,如果有什么攪擾您的地方,還請您多多見諒。”
“妹妹”謝嘉樹眸中閃過錯愕。
遲非晚還半靠在他懷中,身體忽然僵住。
明明已經決定要和謝嘉樹分手,即使他得知真相也應該無所謂,甚至松口氣才對。
可莫名的,遲非晚緊張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她不敢去看謝嘉樹的臉。
她怕看見他對她失望。
駱惜璟充滿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妹妹?是我在國外待久了嗎,怎么不知道遲家什么時候有兩個女兒了?”
謝政樓靜靜立在駱惜璟身旁,不發一言。
遲家的資料,是他著人搜集好后親自拿給駱惜璟的。
從謝嘉樹身邊出現遲非晚開始,遲非晚的身世就不再是秘密了。
除了收養遲非晚那位音樂老師的背景,他竟沒查出任何蛛絲馬跡。
他余光看向遲非晚,見她沒有任何要為自己辯解的意思,眼睫不易察覺地顫動,緊緊攥著她的包,指節泛白。
遲淺淺一番話善解人意:“妹妹她從小在外面長大,家里的規矩對她而言是束縛,我們覺得只要她開心就好,就隨她去了。”
言外之意,遲非晚不懂規矩,遲家人管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