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累了,他卡在關鍵位置一整天,毫無寸進,于是暫時放棄證明,和鄧教授一起收看病房里的電視新聞,稍作休息。
每年高考的固定保留節目又開始重演:
《考生身份證丟失,民警不到一分鐘辦好臨時身份證》
《考生入場時發現身份證過期,民警驚訝之余緊急補辦》
《班主任替全班保管身份證,不慎丟失》
《高考之我丟了全套證件》
《執勤交警風馳電掣,將走錯考場的考生送達》
《考生焦慮失眠,開考遲到后在校門口嚎啕大哭》
宋河啃著蘋果,樂不可支,“真下飯,年年都有這種蠢貨,我不明白這種人還能干什么?十二年寒窗苦讀,臨了臨了走錯考場了,證件忘帶了,是故意還是不小心?”
鄧教授臉色忽然變化,默不作聲。
宋河扭頭看他,“教授您說呢?”
“我當年也走錯了。”鄧教授默默道。
“啊?”宋河錯愕。
“考場在北校區,我跑南校區去了。”鄧教授說,“這輩子我都分不清東西南北。”
“您那時候沒導航,交通信息閉塞,情有可原!”宋河說,“現在手機上半分鐘就能下一個導航,還走錯的考生純屬暈蛋!”
宋河繼續啃蘋果,心里開始惦記他的老同學們,趙依依,寧默,丁陽澤,張芷蕾,此時此刻應該進考場等著了吧?
這么一想,還有點愧疚。
把數學卷子出的這么難,豈不是把同學往死里坑?
曾經的同窗情誼,換來的竟是屠刀?這還是人?
“教授我想起一件事。”宋河扭頭道,“考生會知道數學卷是誰出的嗎?”
“怕了?”鄧教授瞥他。
宗師級數學家!
“不是,我單純問問。”宋河說。
“理論上來說,考生是不會知道的。”鄧教授幽幽道。
宋河絕望了,加個前綴代表了很多東西。
“通常考生也不會關心出卷老師是誰。”鄧教授說,“除非題目難的很過分,會有各種消息渠道把你的名字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