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醉酒的青年和他新婚的道侶被人們挾裹著送入洞房之際,謝靈奉靜靜地跟隨其后,走了進去。
已是晚間,眾賓客都十分有原則,鬧洞房也不會太過,沒一會兒,人流便散盡了。
江讓醉醺醺的頗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他只能隱約聽到耳畔有人溫柔地教導他該如何做。
比如合巹酒的飲法、新婚之夜該如何清洗身體、迎接愛人的親撫。
只是,這些溫柔的、憐愛的教導不一會兒便被另外一道不可思議的怒聲打斷了。
青年聽得不真切,只隱約聽到他新婚的道侶怒道:“……仙尊,您只是江讓的長輩,這些洞房花燭的秘事就不必插手了吧?”
溫柔的男音并未繼續說什么,他只是輕聲嘆息,像是無可奈何、好意受阻的長者一般。
“阿寶……”謝靈奉輕聲道:“那師尊就先出去了,阿寶要記得保護好自己,不能太貪戀玩樂,注意著涼……”
江讓卻迷迷糊糊地蹙眉,他茫然地睜眼道:“……師尊、師尊為何要出去?”
另外一道由遠及近的聲線帶著幾分咬牙切齒道:“江讓,你在說什么渾話?今日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要你師尊在旁邊看著我們?”
江讓按了按腦袋,努力想要清醒過來,他醉醺醺地道:“洇、洇春,師尊也是為了我我們好啊,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你別計較……”
作者有話說:
江江(黃毛版):老登,鬼火停你家樓下了
小羅:爹地,他才不是什么窮小子呢……
耳根軟的媽寶男36
晨光迷迷,如涓涓細流般傾灑入室,凌凌光線之中,灑滿花生紅棗的紅木桌上殘余著一柄燃盡的龍鳳燭,紅色的喜字潑墨般浸染整間新房。
窗欞邊紅紗隨著曦風微微漾動,似游魚于荷葉底拱竄水波般的輕靈動人。
“唔……”
醉酒昏睡的青年下意識抬手按了按額頭,俊秀的眉目微微蹙起,像是不太舒服一般。
他略略睜開眼眸,朦朧的視線中,艷紅的帳頂映著一個宛若血液流淌的‘喜’字。
江讓頓時清醒了幾分,昨夜結契宴上他實在喝了太多的靈酒,這靈酒乃是昆玉仙尊數百年前于云澤峰峰頂埋下的極品梨花酒,醇香厚美,后勁十足。
江讓本身酒量就沒有多好,昨日高興,被人勸著喝了幾杯,不出所料地倒下了。
后面發生的事……他已經記不太清了,但身上衣衫完好無損,想來這個洞房花燭夜對于他新婚的道侶來說只怕是糟糕又遺憾的。
江讓心里頗有幾分不自然,剛要翻身起床,卻在側身之際對上一雙幽幽怨怨的黑眸。
他的新婚道侶身著一件紅衣薄衫,發上華美的朱釵飾品已然全部卸下,只余下長而柔順的烏發彎彎繞繞地順著他領口大敞的白膚流淌而下。
而此時,那張昳麗玉白的美人面上再沒了昨日的歡喜與羞澀,冷怒與傲意順著紅帳映照的光線雜糅在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