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秦聽。”她撫摸著他潮shi的頭發(fā),緊緊抱著他說:“沒事了秦聽,如果你不想二次手術我們就不做了,不做了好嗎?你不要害怕。”
秦聽在她懷里忽然哭了,把她抱的很牢很緊,很輕很低微的說:“救救我……救救我或者殺了我……”
沈初一心頭像被重重擊了一下,她很清楚這是瀕死之人最后的呼救聲,因為她也這樣呼救過。
她撫摸秦聽的臉,讓他抬起頭來和他說:“我?guī)汶x開這里好嗎?把眼睛處理一下,我們離開這里。”
秦聽感覺到她溫柔的手指,聽見她的所有聲音。
她的聲音那么篤定,那么充滿力量,好像帶他逃離苦難的戰(zhàn)神一樣。
病房外,秦榮坐在長凳上,任由王可替她清理著掌心的傷口。
那傷口是秦聽用針頭劃傷的。
夜風從開著的窗戶吹進來,吹散她一絲不茍的發(fā)絲,她忽然感到疲憊,或許她該承認她是個失敗的母親,她生了一個懦弱的孩子。
她該接受秦聽的“缺陷”和懦弱,就像接受她此生最大的失策就是選擇成為一個母親。
病房門推開。
沈初一走出來看見坐在長椅上的秦榮,
她罕見的看起來很疲憊,問沈初一:“他怎么樣了?”
將門關好,沈初一屈膝在秦榮跟前蹲下了身:“他好多了,
您的手找醫(yī)生看過了嗎?”
秦榮看著眼前的女孩兒,在心里很輕的嘆氣:“我沒關系,
別為我擔心。”
她用很低的聲音和秦榮說:“如果您相信我的話今晚就讓我?guī)芈犽x開醫(yī)院,我會想辦法讓他同意進行下一次手術。”
秦榮頓了兩三秒,
不是在猶豫要不要答應她,而是在仔仔細細的看著她,她是如此明白其他人的需求,并且擅長抓住每一次解決需求的機會。
這絕不只是因為聰明,
更像是她見過很多人,吃過很多苦,只有苦頭吃多了的人才懂得抓住機會。
“我相信你。”秦榮伸出手擦了擦臉上蹭上去的血污,
倦聲說:“我知道你從來不會讓我失望,你是個聰明的好孩子。”
聰明的好孩子。
沈初一握住了臉頰上秦榮的手,
她想:秦榮對她的欣賞是真的吧?是因為她的能力,
而不是她是沈于藍吧?
她不確定自己對秦榮的利用價值有多大,能不能讓秦榮欣然接受她不是真正的沈于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