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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萼緩緩抬眸，大著膽zi問dao：“為什么？”

我望著窗紙被橘se的燈光染紅，心tou一片荒蕪：“要我明刀明槍地戳玉樞的心，我不愿意。何況我辭官一事，也早已在玉樞的謀算之中。”

綠萼詫異dao：“婉妃娘娘的謀算？”

“確切地說，是穎妃的謀算。”說著將她扶起，又將硯滴sai在她的手中，“穎妃在給玉樞chu主意的時候，就應當算到我會辭官的。”

綠萼愈加不解：“穎妃這是為了她自己么？”

“為了救我，為了助玉樞除掉心tou之患，為了她自己。一箭三雕，有何不可？穎妃如此聰慧，來日我chugong了，有她護著玉樞，我也能安心——”話音未落，卻見綠萼扁一扁嘴，忽而清淚盈睫。我笑dao：“你哭什么？”

綠萼嘆dao：“姑娘為保昌平郡王抗旨，又為弘陽郡王開脫，還要回避這個回避那個，姑娘這樣又是何苦。人生苦短，便任xg一回又如何？”

我微笑dao：“我答應過若蘭，就不能shi言。對弘陽郡王，就更不能推卸。只是我所能zuo的也實在有限，今后他們是生是死是囚是放，我再也無能為力了。”

綠萼忙dao：“無能為力也好。省得這個也來求，那個也來求。”

我又將墨條sai在她手中，笑dao：“‘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131]”

綠萼低tou研墨半晌，又小心翼翼地問dao：“姑娘辭官后想去哪兒？會嫁人么？”

我笑dao：“我會遠遠地離開京城，母親一直想讓我回青州老家，那我便回去。即便在京城附近住著，jiejie依舊不能安心。”

綠萼dao：“那么小錢怎么辦？姑娘會帶他一起chugong么？”

我嘆dao：“他是nei監，chugong服侍我有什么前途？我會給他一筆錢，讓他去服侍玉樞或是穎妃。是了，明天把咱們這些年攢xia的錢dian算一xia，拿chu一半給小錢，另一半賞給漱玉齋的丫tou小zi。”

綠萼dao：“是……”不待我落筆寫一字，她又問dao，“其實姑娘把小錢留在gong里，又給他那么多錢，是不是還有別的用意？”

我不禁詫異，放xia筆笑dao：“你怎么知dao？”

綠萼又驚又喜，忽然伏在書案上握住我的手：“nu婢是猜對了么？”

我淡然一笑：“不錯。我還曾交代過他一件事，他還沒有辦好。我雖然chugong，這件事卻不能荒廢。”

綠萼愈加興奮：“nu婢就知dao姑娘不是一味地退xia，什么都不理會。姑娘雖然xia定決心chugong，可gong里的事qg依舊要安排好。姑娘是覺得以后還會回來么？”

我微笑dao：“升官、貶官、免官、辭官，都是zuo官的必經之路。‘知止可以不殆’[132]，審時度勢，適時而止，也是zuo官為人必須要懂得的。”

綠萼笑dao：“這么說，姑娘果然是打算再回gong的了？”

我搖toudao：“我并沒有什么打算，不過即使shen在山野，只要一日不死，便一日不能懈怠。”

【第二十六節澄之不清】

數日后，天氣涼shuang了xia來，我和綠萼一dao整理財wu。這次回gong，我本就將許多東西留在家中，忙了小半日，只有半箱書和一些貼shen衣wu，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