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綿綿,吹拂人心。
望著這座巍峨壯美的雄城,陸沉心中涌起一抹波瀾。
戰(zhàn)爭暫時告一段落,他卻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
“三年,只需要三年時間。”
“慶聿懷瑾,希望你能利用好這三年。”
“再見之日,既是你我之間的了斷,也將是齊景六十年恩怨的徹底終結。”
【身懷利器】
江南,京城。
從去年十二月到今年三月,江北傳回來的捷報一直沒有停過,景帝和慶聿恭死后,大齊軍隊在陸沉的指揮下一路收復失地,從靖州以北到河洛地區(qū),再到二十年前丟掉的青、渭、靈三州之地。
對于京城絕大多數老少爺們來說,這是他們二十年來最痛快最喜悅的一個年節(jié)。
京中各處青樓酒肆和勾欄戲坊幾乎天天爆滿,甚至有不少機靈的說書人開始演繹淮安郡王陸沉誅景帝滅景軍的故事,引來看客無數。
處處歡聲笑語,人人喜笑顏開。
然而對于朝中很多重臣來說,他們的心情則是喜憂參半。
收復故土還于舊都不再是一句空話,雖然大部分功勞要記在陸沉和三軍將士身上,但滿朝文武在后方也出了不少力,他們同樣是這樁偉業(yè)的參與者,將來注定會名留青史,這自然是一件值得歡呼雀躍的喜事。
但隨之而來的便是兩個難題。
其一是要如何封賞陸沉?
這位年輕的郡王立下這等不世之功,朝廷無論如何都要給予對應檔次的嘉賞,難道大齊真會出現一個手握軍權的異姓親王?
而且從當下坊間的議論來看,單單一個親王爵位恐怕還配不上陸沉的功勞。
其二便是還于舊都這件事。
遷都既簡單又復雜,簡單在于河洛城作為大齊之前一百多年的都城,無論城市建設還是宮殿官邸,都足以滿足朝廷的需求,更不必說城外還有李氏皇族歷代帝王的陵寢。
如果用陸沉前世的話來形容,這叫拎包入住,只需永嘉皇宮里的人和滿朝文武啟程前往河洛即可,而且如今景國敗退涇河以北,這一路上沒有任何風險。
復雜之處則難以言盡。
朝廷遷往河洛意味著大齊政治中心北移,這對江南官紳而言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因為到時候朝廷肯定會在北地征辟人才,隨著江北大量官員的出現,朝堂之上必然會權爭不止,不可能再像過去二十年那般,由江南望族把持朝廷權柄。
更不必說如今陸沉對江北擁有驚人的影響力,朝廷一旦遷往河洛,以他如日中天的威望和沒人可以動搖的軍權,難保不會出現一個真正意義上總攬軍政的權臣,而且如今天子年幼,正是主少國疑的格局。
在這樣的前提下,一場小規(guī)模高級別的朝會于文德殿東暖閣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