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烈面色微變,近前問道:“阮先生此言何意?”
阮炎沉吟道:“殿下,太子忽然下令都城戒嚴,這顯然是擔心城內生亂,那么只有南邊戰事不利,才有可能引發局勢動蕩。在仆想來,南邊定然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烏烈震驚道:“你是說我朝大軍出了意外?”
“不止于此。”
阮炎的神情異常凝重,低聲道:“太子的反應如此強烈,恐怕是陛下……”
“父皇?”
烏烈怔了一怔,隨即猛地搖頭道:“這不可能!”
“殿下!”
阮炎稍稍抬高語調,肅然道:“就算陛下性命無憂,多半也在戰場上身受重傷難以理事,否則太子不會這般行事。仆估計明日一早的朝會上,太子便會公布南邊的具體情況,然后有可能直接登基即位!”
烏烈眼中浮現一抹厲色,卻最終化為無奈,低聲道:“孤要做些什么?”
“殿下如今什么都不要做!”
阮炎堅決地說道:“如果真是那種最壞的情況,殿下若跳出來必然會被太子所害。現在趙思文、田玨和交魯三人掌握都中大權,他們都是陛下留給太子的股肱之臣,只要太子自己不犯錯,沒人能夠動搖他的地位。所以殿下一定要站在太子那邊,幫他穩住局勢,往后才有掌權的機會。”
烏烈沉思良久,面色變幻不定。
“也罷,便依先生所言。”
烏烈縱有不甘,也知道如今大勢握于太子手中,除非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否則他只能老老實實地做個忠心賢明的皇弟。
他喟嘆一聲,走到桌邊拿起茶盞,將杯中清茶一飲而盡,聊以平息心中的躁郁。
“如果父皇那邊真的出現意外……”
烏烈轉身望著阮炎,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這位幕僚臉上浮現驚恐的表情。
“怎么了?”
“殿下,你……你……”
阮炎抬手指著烏烈的臉,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烏烈終于察覺到臉上有涼意,他抬手摸去,隨即便看到手上全是鮮血,此刻腦袋里也傳來暈眩的感覺。
“來人!快來人啊!”
阮炎扯著嗓子驚恐地大喊,因為在他的視線中,六皇子烏烈正在七竅流血。
書房門被人猛地撞開,當兩名長隨沖進來的時候,烏烈已經倒在地上,臉上全是烏黑的血跡,而阮炎面色慘白地癱軟在地上,口中不住喃喃道:“快請太醫,請太醫來……”
“殿下!”
兩名長隨驚駭欲死,一人上前嘗試將烏烈扶起來,另外一人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我去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