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軍截至目前為止仍然占據兵力上的優勢,這一點毋庸置疑,就算他們打不穿定州軍的防守,至少可以將陸沉困在定州境內。
雖然范文定和張旭的看法不同,兩人并未在陸沉面前爭執起來。
劉守光看著陷入沉思的陸沉,試探性地問道:“王爺,如果景帝重新啟用慶聿恭為西路軍主帥,是否需要往靖州防區增添兵力?下官并非畏敵怯戰,只是慶聿恭終究要強過兀顏術,一旦對方主攻靖州,下官擔心局勢會惡化得比較快。”
陸沉抬手捏了捏眉心。
一場艱苦又偉大的勝利過后,局勢看起來并未有太明顯的好轉,擺在他面前的形勢依舊很嚴峻。
劉守光等人自然明白這個問題,所以耐心地等待著。
良久過后,陸沉平靜地說道:“先前雖然是調侃,但確實是本王最擔心的事情。太康之戰的勝利極有可能讓下面的將士們產生一種思維,認為我軍的實力要遠遠強過敵人,不論什么情況下都能取得勝利,從而不愿意忍耐一時,只想與敵人正面拼殺。你們要及時扭轉這種想法,尤其是那些渴望建功立業的將官們,絕對不允許有人自作主張冒然出戰。”
三人連忙應下。
陸沉繼續說道:“至于景軍的主攻方向,你們的分析都有道理,不過在本王看來,景帝不需要面對魚與熊掌難以兼得的困境。”
此言一出,張旭迅速領悟。
劉守光和范文定也很快反應過來。
只是這樣一來,他們的表情更加凝重。
景帝手中最大的籌碼就是兵力,依據織經司探子歷經千辛萬苦弄回來的情報,這次景軍總兵力接近五十萬,除去已經出現在靖州一線的十六萬大軍,景帝還帶來二十七八萬兵馬,再加上原本就駐扎在河洛地區的景軍,加起來比大齊邊軍多出將近二十萬人。
正如陸沉所言,景帝在這種情況下何必做出取舍,他有充足的兵力在定州和靖州兩處戰場同時發起攻勢。
簡而言之,景軍不存在主攻和次攻方向之分,任憑陸沉運籌帷幄,他們都能一力降十會。
陸沉扭頭望著墻上懸掛的地圖,其實靖州防區地形早已刻在他心中,但他依舊靜靜看了許久。
“西線嚴武城和杞柳城既然已經讓出去,暫時就不必想著奪回來,沒有必要損耗我軍本就不多的兵力。”
陸沉終于開口,語調略顯沉肅:“高唐城則不能輕易舍棄,范副都督,你率廣濟軍鎮守此地。”
范文定起身拱手道:“末將領命!”
陸沉抬手示意他坐下,又對張旭說道:“張侯,你將麾下京軍調來太康,接替廣濟軍和安平軍的防務。”
“遵令。”
張旭沒有絲毫猶豫。
陸沉最后看向劉守光,懇切地說道:“劉兄,本王暫時不能將后備的兵馬調至靖州,你們最少要堅持三個月的時間。”
劉守光肩上的擔子很重,因為按照目前的局勢看來,等到景軍卷土重來的時候,靖州防區的壓力將會成倍增加。
但他沒有在陸沉面前叫苦,而是鎮定地說道:“請王爺放心,下官會竭盡全力擋住景軍前進的腳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