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他肯定沒辦法這么悠閑。
內院書房,他聽完譚正和渠忠的匯報,對這段時間手下的收獲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
“原來那個找沙州購買纏云草的人是錦麟李氏族人……”
陸沉看向譚正,贊許道:“這件事辦的不錯,去賬房取兩千兩銀票分給兄弟們,洛嚴那邊我另有謝禮。”
譚正拱手道:“謝國公賞賜!”
陸沉又對渠忠說道:“你轉告寧不歸,集中精力抓大放小,他自然會明白這八個字的意思。”
渠忠應道:“是,國公。”
兩人隨即行禮告退,陸沉則起身走到窗邊,提筆在紙上揮毫潑墨。
他看著紙上的筆墨,緩緩道:“你在江南門閥之間布局這么多年,卻一直能夠隱藏在水面之下,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不過我現在更好奇的是,你接下來又想如何算計我。”
紙上只有三個大字:李適之。
隨著陸沉又一筆落下,一道豎線從這三個字中間切開。
“看來老相爺這輩子只做錯了一件事,那便是選定你為繼承人。”
“可惜。”
【余暉】
大齊鼎正二年,六月二十六。
百無禁忌,諸事皆宜。
未時三刻,一支引人注目的迎親隊伍從秦國公府出發,吹吹打打熱鬧非凡地前往同屬南城的吉慶坊。
這支隊伍最獨特的地方在于隨行人員,除了正常婚禮該有的禮賓之類,還有三百名英武不凡的騎士前后相隨。
即便他們特意換上了喜慶的服飾,那股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剽悍之氣依舊無法遮掩,令看客們大感新奇。
京中百姓自然知道今天是秦國公與魏國公之女的大喜日子,雖說南城各坊皆是權貴府邸,仍然有不少膽大的百姓前來圍觀這場非同一般的迎親儀式。
當他們看見追隨陸沉南征北戰的三百虎賁,叫好聲立刻響徹長街兩邊,其中甚至還有女子清脆的嗓音——京中風氣總是要比別處開放一些,再者男男女女們見慣了達官貴人,不至于噤若寒蟬。
三百虎賁昂首挺xiong,唯恐丟了陸沉的臉面。
秦子龍今日更是一身大紅袍服,滿面正氣凜然。
“秦哥,右前方有位小娘子對著你笑。”
旁邊一人低聲提醒。
秦子龍努力控制著面部表情,好不容易才壓下嘴角,盡量不著痕跡地移動視線,只看了一眼又立刻收回,從牙縫里蹦出來一句話:“四十多歲的小娘子?童威你給老子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