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學滿臉羨慕,轉頭卻見李云義勒住韁繩,望向街邊一家店鋪。
他順勢望過去,只見一名女子從店鋪中出來,身后跟著一個丫鬟,還有兩名精干剽悍目光銳利的年輕護衛。
看到女子的那一刻,陳文學剎那失神,不光是驚艷于對方極美的容貌,還因為他認識這名女子。
曾經的礬樓花魁,李云義親自培養出來的搖錢樹。
顧婉兒。
李云義神情沉肅,顧婉兒亦發現他的存在,微微一怔之后轉身離去。
那兩名護衛同樣注意到這兩位騎著高頭大馬、身后隨從不少的權貴子弟,但他們對這種情況顯然習以為常,見李云義和陳文學沒有打擾,他們便一言不發地跟著顧婉兒離去。
“那是魏國公府的親兵。”
陳文學一直在京城待著,對這些細節自然了如指掌。
“呵呵。”
李云義面無表情地笑了一聲,繼而道:“難怪連我都不放在眼里,原來是有厲天潤這座靠山。”
陳文學心中有些擔憂,他知道李三郎身邊美人無數,顧婉兒雖是花魁,但以前在他眼里只是一棵搖錢樹罷了,談不上貪戀對方的美色。
只不過今日偶遇,對方連一個招呼都不打,李云義難免會心中不爽。
出乎他的意料,李云義沒有追上去耍威風,他似乎很快就平復心境,淡淡道:“走吧。”
陳文學不敢多問。
回到平康坊內,兩人隨即分別。
李云義歸府徑直來到外書房,恭敬地行禮道:“父親。”
大案之后,李適之抬頭望著幼子的臉色,淡然道:“席上可還順心?”
李云義將今日酒宴的過程一五一十到來,沒有漏過任何重要的細節,最后說道:“父親,這些人對陸沉的態度非常明確,由此可見他們的父輩也懷著類似的看法,和父親的預計大致相同。”
“嗯。”
李適之應了一聲,緩緩道:“當年我讓你結交這些人,是因為他們的父輩和李家不夠親近,由你出面最為合適。往后你要更加收斂脾氣,維系好和這些人的關系,總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是,父親。”
李云義垂首道:“我有一個唐突的問題。”
“說吧。”
“陸沉何日死?”
直到此時此刻,李云義才在自己的父親面前露出幾分深藏心底的仇恨和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