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路南方便是大齊靖州,東南方向則是大齊定州。
再加上在之前的雍丘大戰中,齊軍曾經借道沙州從十萬大山北方奇襲,南京路的西面也要加強戒備,等于是三面皆敵。
兀顏術肩上的擔子十分沉重。
好在齊軍收復定州全境之后停下腳步,讓一直處于被動的景軍終于能松口氣。
兩邊對局勢都心知肚明,景軍需要舔舐傷口恢復元氣,齊軍則因為連年大戰再加上先帝駕崩,同樣需要休養生息,在可以預見的一兩年之內,雙方不會冒然挑起戰端。
天下大勢跌宕起伏,從十五年前景軍睥睨人間,到如今齊景兩國勢均力敵,迎來一段注定比較短暫的和平歲月。
然而對于某個處在偏僻之地的國家來說,這種表面上的和平意味著難以預料的危險。
在這片廣袤大陸的西北地帶,有國名代。
百余年前,大陸北方存在著數量繁多的游牧族群,歷經數十年的互相征伐,最終有三個部族逐步壯大,形成分庭抗禮之勢,從西到東分別是高陽族、赫蘭族和景廉族。
齊朝對這三股勢力一直采取拉攏打壓和分化之策,起初獲得的效果頗佳,三族疲于內斗而無心南顧,直到三十多年前,這三族的首領艱難地達成共識,從此成為齊朝的心腹大患。
他們便是當今景帝的父親阿里合乙里、赫蘭族首領火拔和高陽族首領哥舒貴。
三族齊心合力,無數次進犯齊朝邊境,尤其是二十年前齊帝誣殺楊光遠,導致涇河防線形同虛設,讓北方鐵騎如入無人之境。
通過戰爭不斷擴大勢力,三族相繼立國,景廉族建立景國,赫蘭族建立趙國,高陽族建立代國。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江山代有才人出。
景帝阿里合歡都繼位之后,對內平定各方勢力的傾軋,對外施行遠交近攻之策,于天德五年吞并趙國,于今年完成對燕地的吸納,雖然中間敗給了齊軍兩次,但是仍舊不影響景朝為當世
【與虎謀皮】
景朝,大都。
隨著天子罷免慶聿恭的南院元帥一職,都中對這位大景軍神的非議逐漸平息,常山郡王府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南邊傳來的消息算是喜憂參半,一方面鹿吳山之戰和雍丘之戰兩場大敗屬實,對景軍以及景廉人不可一世的自信造成了沉重的打擊。
另一方面燕地沒有任何波瀾地歸順,證明天子過去十余年里采取的策略極其正確,通過對那些地方潛移默化的影響,以及培養大量心向景朝的年輕俊杰,讓這次的開疆拓土無比順利。
大體而言,景人仍未喪失當世最強的信念,朝野上下依然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氛圍。
“永平,你已經好久沒有去過獵場了。”
王府的花廳之內,四皇子海哥滿面關切地看著慶聿懷瑾。
先前幾場敗仗和他沒有關系,沒人會將戰敗的責任牽扯到他身上,相反因為在那場朝會上,他滿腔熱血地聲援慶聿恭,得到了不少朝臣的認可與贊許。
不過在外人看來,四皇子和以前并無區別。
他最熱衷的事情依舊是去軍營,跟那些兵卒混在一起練習騎射,要么就是領著一群比他年紀小的貴族子弟,在大都郊外四處狩獵。
除此之外,他唯一的變化就是來郡王府的頻率比以往高了不少。
少年慕艾乃是人之天性,何況慶聿懷瑾身為慶聿恭的獨女,容貌又生得極美,不知有多少貴胄子弟想要接近她,只是大多畏懼她高明的身手和凜冽的性情,不敢主動登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