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聿恭望著北方洶涌而來的數萬齊軍,目光停留在左邊那數千衣著簡單卻極為兇悍的士卒身上,緩緩道:“殿下,齊軍伏兵里面這數千人是沙州七部的土兵。”
四皇子心中一震。
在江北待了這么久,他對燕國沫陽路和南齊靖州的地理情況有所了解。
正常情況下,南齊軍隊絕無可能悄無聲息地越過邊境,在沫陽路境內繞一個圈子出現在雍丘北方,余下便只有一種可能。
這支齊軍伏兵是從沙州北上,通過沙州七部的土兵作為向導,長途奔襲至景軍身后。
想到這兒,四皇子怒發沖冠,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撒改這個廢物!”
早在去年秋天,景帝便讓撒改圖謀沙州,以便開辟
【扶搖直上九萬里】
主戰場以北,金吾大營三萬將士和三千余沙州土兵齊頭并進。
陳瀾鈺披甲執刃,神情沉穩。
但是他的心情卻如滾沸的燙水一般。
身為蕭望之親自培養出來的大將,其實他不愿意待在京城那個是非之地,更愿意留在邊疆與強敵周旋。
但他無法拒絕天子的旨意,不是為了功名利祿,而是心懷忠君報國之念。
面如平湖之下藏著的是熱血二字。
早在幾個月前,那時他還在京城,陸沉特地找到他交待給他一個任務,讓他帶著金吾大營定威軍和立威軍悄然南下,再轉道往西長途跋涉。
進入沙州地界后,他帶著陸沉的親筆信找到洛耀宗和洛九九父女,然后便領兵借道沙州繼而往北,在沙州土兵的引領下,沒有選擇從飛鳥關直接北上,而是從一條極其隱秘的小路斜插而行,因此避開了飛鳥關北邊景軍的注視。
陸沉對他說,齊景大軍將會在雍丘城外決戰,說實話陳瀾鈺很難堅信。
三萬將士經過幾個月的艱難跋涉,走過了兩千余里,終于成功繞到雍丘城的西北面群山之中。
直到此時此刻,陳瀾鈺才知道陸沉的謀劃全部成真。
很難用言語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雖然他在外人眼中的形象是一名儒將,雖然他越來越適應京城的生活,但是他知道自己心中熱血依在。
距離景軍陣地越來越近,陳瀾鈺握緊長槍,緊接著便看見一幕讓他很意外的景象。
有人比他更激動,動作比京軍將士更快。
洛九九沖在最前,數千沙州土兵發出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猛然加速沖向嚴陣以待的景軍后陣。
就好像他們才是真正的齊軍。
廝殺驟起,沙州土兵迅猛突進!
陳瀾鈺領大軍掩殺而來,他只是稍微看了幾眼,就驚訝地發現這群土兵的戰力竟然異常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