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時間在顏芯這里走得很快,她很無所謂地說:“才五天,眼睛一眨就過去了。”
然而這時間對于卓昱來說就是漫長,他低頭埋在顏芯的頸窩里,悶聲說:“那也很久了,你就一點也不想見我嗎?”
同時還有一根冰涼的手指在勾著顏芯的小指,指腹時不時地擦過,又勾起。
好像在撩撥誰似的。
顏芯忽然發現他也太會撒嬌了,冷漠的臉差點沒繃住上揚的笑意,但轉瞬又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真的很累了,現在沒有精力陪你。”
未得到回答的問題靜悄悄地消散在冷空氣里,卓昱垂眼說:“不用陪,我想送你回家。”
“那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不會帶任何人回家?”
記得的,就在十三天前。
李成舟家門口的樓梯間里說的。
卓昱當然沒有自信到他會是例外的存在,否則他們也許不會在兩條馬路之外的酒店里度過那一晚,他也不必要緊緊追著她,才能得到一個牽手或是擁抱的可能性。
要想進一步當然也不是不可以,但那也只是身體上的進一步。
好像越近,也就越遠。
在這些問題前,卓昱感覺他實在無力,卻再也沒有上周一聲不吭,扭頭就走的勇氣了。何況他就算走了,最后想的也是怎么才能回來。
他只能再退一步,小心地問:“不去你家,只送到樓下也不行嗎?”
太小心了。
即使顏芯不抬頭,都仿佛能看到他低垂的眉眼,柔順的碎發搭在眼角,讓他看起來更加柔軟,以至于很多話說多了反而讓她覺得有點不忍心。
她咬了咬下唇,輕聲說:“行。”
因為這一個字,她明顯感覺到了卓昱的竊喜。
她以前很難想象她隨便一句話,或者一個簡單的態度轉變,就能扭轉一個人的情緒。
現在現實擺在了她眼前,在驚喜之余,她又覺得荒謬。
她驚訝于不可思議的現實,聽到卓昱又在和她說話,說最近的成績很穩定,說他今天下午四十槍能有三十九中,還說世界射擊錦標賽二月初在瑞士蘇黎世舉辦,剛好在過年前幾天,他大概這個月底就要開始集訓了。
他說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在日常的微信里說過的,而現在額外強調了一下集訓,言外之意是到時候不能和她常見面了。
他因此又有些失落。
但還有二十多天才集訓,顏芯覺得這和她沒有太大關系,說不定過不了那么久,他們就分開了呢?
她默默地想,沒說出來。
待十分鐘過去,卓昱陪她走到了家樓下。
曾經不止一次地慶幸租到了公司附近的房子,現在又禁不住地想距離是不是太近了,回來得也太快了。
可這念頭轉瞬即逝,她自然地說:“我上去了,你也早點回寢室。”
然后轉身,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