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棠都恨不得高呼一聲,想,做夢都想。
每一分每一秒都想逃離這個牢籠。
只是從留下來那一刻開始,這些話,就只能爛在肚子里面。
”皇上?!蓖裉暮鋈还蚍诘?,”臣妾自幼孤苦,在這深宮里,皇上就是臣妾唯一的依靠?!?/p>
她抬起臉時,眼中噙著淚光,卻倔強地不讓它落下。
那靈動的眼睛,分明在說,臣妾為何想逃,您清楚。
楚云崢神色微動,伸手虛扶了一把:“起來吧?!?/p>
婉棠起身時,余光掃過容若那張虛偽的臉。
自己本想就此揭過,他卻偏要將無辜的寧答應拖下水。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她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忽然輕”咦”一聲:“這衣裳?”
她故作疑惑地拾起地上那件金線牡丹肚兜,”臣妾記得,許貴妃最愛的就是這種繡樣?!?/p>
寧答應立刻會意,搶著道:“可不是!上回貴妃還炫耀,說這金線是西域進貢的,整個后宮獨一份兒呢!”
容若臉色微變:“區區宮女,偷穿主子衣裳也是常事?!?/p>
”是嗎?”婉棠指尖撫過肚兜邊緣,”可這針不簡單?!?/p>
她突然轉向皇帝,”皇上您瞧,這收針的手法,分明是景仁宮張嬤嬤獨有的雙股回針?!?/p>
楚云崢眸光一沉。
”還有這玉冠?!蓖裉挠门磷影鴵炱鹉琼斍嘤窆?,”內側刻著‘容’字呢?!?/p>
她故作驚訝的掩唇,”這侍衛也是偷的?”
每一句話都像一把軟刀子,不見血卻刀刀致命。
容若額角滲出細汗,當時他和許洛妍,只顧著如何引蛇出洞。
卻忽略掉了這個細節。
”夠了?!背茘樛蝗婚_口,聲音聽不出喜怒,”李德福,查查這衣裳料子的來歷?!?/p>
婉棠低頭稱是,在無人看見的角度,唇角微微揚起。
那顆懷疑的種子,終究是種下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麗嬪帶著幾個宮女匆匆趕到。
她眼角那顆淚痣在宮燈下格外醒目,手中帕子按著心口。
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皇上,您怎么也在這兒?”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