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淳:“……”
肖淳抿了下唇,對比于顧的淡然,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丟人,氣氛一時變得格外尷尬。
于顧笑了笑,坐進沙發(fā)里:“大腦損傷的后遺癥很復(fù)雜,會有些什么并發(fā)癥連醫(yī)生都難以說清。當然,我也能理解產(chǎn)生幻覺時的那種緊張和崩潰。”
“真的是幻覺?”肖淳捧著水杯,感覺自己現(xiàn)在是一團漿糊,“也太逼真了……”
“你就說我說得對不對吧。”于顧耐心地看著他,“我說對了幾個?”
“……”
肖淳低了下頭,沉默半晌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他看著于顧的笑容,越說越小聲。
“我以前也看到過?”肖淳不自在地問。
“這半年你出過很多次狀況。”于顧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杯子,道,“因為傷及大腦,你曾突然無法控制地抽搐過、突然面癱、半身無法動彈或者是暈倒等等,沒有中風癱瘓已經(jīng)是好的了。”
“……”
“失憶連帶的其他問題也有很多。”于顧道,“情緒波動,易怒,狂躁,抑郁或者是焦慮不安,都很正常。但目前看來,你的情緒是很穩(wěn)定的,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還有就是幻覺、癔癥、被害妄想……不僅我,老趙他們也見怪不怪了。”
肖淳:“……”
肖淳這時候才對自己失憶的病癥開始有了具體的實感,主要先前的經(jīng)歷太過驚悚了。
“可為什么我會看到……”肖淳不能理解,“幻覺也好癔癥也罷,總得是我現(xiàn)實里見過的東西吧?這還能幻想出我沒見過的東西?”
“這誰說得準呢。”于顧聳肩,“大腦的結(jié)構(gòu)本就很復(fù)雜,如今再先進的醫(yī)療手段,也無法解釋清大腦的病態(tài)機制啊。”
“……”這也有道理。
肖淳終于放松下來,靠進椅子里,只覺得渾身無力,疲憊不堪,連心跳都還未徹底穩(wěn)定下來。
他看著天花板,對上頭的燈管有些心有余悸:“你把燈關(guān)了吧。”
于顧照做。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燈管開始閃的時候,我一下就緊張了,心跳很快,感覺心臟病要犯了似的,很難受。”
于顧沉默了一會兒,道:“可能這就是觸發(fā)機制。”
“什么意思?”
“你出車禍的時候是晚上,貨車的車燈閃到了你的眼睛。”于顧編起故事來臉不紅心不跳,很是有理有據(jù),“可能這觸發(fā)了你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之后的一切就不受控了。”
肖淳覺得聽起來有理,手指摩挲了一下杯沿,又被自己狼狽惶恐的反應(yīng)逗樂了:“我在公司的形象不會受損吧?哦,不對,聽你這么說,我也不是第一次出問題了,早就沒形象了吧?”
一生要強的肖總面上苦澀又難堪,于顧不忍心地道:“也沒有,你憑自己的實力將公司做到這個地步,公司上下都是敬佩你的。況且誰都知道你出了意外,這是無法控制的事。”
肖淳點點頭,一口氣將水喝光,長吁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工作是沒法做了,肖淳覺得自己確實需要好好休養(yǎng)。
吃過午飯,二人就坐老趙開得車回去了,于顧半路還問他,需不需要去醫(yī)院看看。
肖淳只覺心神俱疲,直接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