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線索有關?”
“那就得你自己找了。”
肖淳懷疑地擰起眉,于顧已經自顧自說了起來:“你不是好奇,我很敬佩的那個人是誰嗎?”
這下肖淳果斷坐了回來。
“我確實不是新人。”于顧整張臉隱沒進模糊昏暗里,道,“那是我在其他樓層碰到的一個……朋友。”
饑餓站臺11
于顧說他剛來這里時其實正生著病,高燒不退,加上皮膚過敏,一開始過得半死不活。他甚至沒想過自己還能活著離開這里。
第一個月,他被分在16層,算是運氣不錯,到第二個月,他很不幸地被分到了103層。
當時食物平臺堪堪只能抵達102層,到了他的樓層就只剩一些湯水。而再往下,他知道,就只剩被舔得光光的空盤子了。
他餓了5天,終于忍無可忍,開始舔所有的盤子。
肖淳聽到這里,忍不住打了個干嘔,他捂了捂仍然隱隱發疼的喉嚨,于顧看他,示意——還聽嗎?
這是唯一能了解于顧,能了解這個監獄的機會,肖淳忍住了:“你繼續。”
只是湯湯水水,別說吃飽,塞牙縫都不夠。
到第11天,于顧開始產生幻覺,他總能看見一個白衣女人站在墻角看著他。
“第11天她在墻角。”于顧若無其事地做著手套,嘴里說著讓人不寒而栗的話,“第12天,她往前走了點,第13天,她在洞口,第14天……”
于顧頓了頓,道:“我當時的獄友死了。”
肖淳默默吞咽了一下。
“獄友死了之后,我的幻覺更嚴重了,我看到了那個女人和我的獄友。”
肖淳一顆心咚咚跳,他下意識環顧四周,只感覺整層樓的溫度都瞬間下降了很多。
“第15天,他們一起坐在我的床腳看著我。”于顧不知有意無意,說,“就我們現在坐的位置。”
肖淳忍著沒蹦起來。
“我以為我會死。”于顧道,“可第16天,有人來了。我叫他……雞窩頭。”
肖淳:“……雞窩頭?”
于顧在昏暗里彎了彎嘴角:“他看起來實在太狼狽了,頭發亂七八糟,胡子拉碴,但他的精神氣很好。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個瘋子,誰會主動往下走呢?可他是來救我的。”
雞窩頭要把公平帶下200層,因為他上個月就在第200層。
他瘦得皮包骨頭,皮膚粗糙,頭發沒了光澤,但那雙眼睛卻明亮而充滿希望。他背著一把刀,天知道是從哪兒弄來的,他在尋找同他志同道合的人。
他把即將咽氣的于顧搬上了食物平臺,分給了他一小塊肉。那肉裝在用被單做成的臨時布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