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海惡狠狠地瞪著他,從牙縫里里擠出兩個字,“滾開。”
掌下的身體抖得厲害,徐知潮慢慢將眼神下移,alpha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此刻已經被汗水浸透,腹部的位置還有一大灘的紅色,徐知潮伸出手撩開下擺,只見被紗布纏繞的地方同樣被血液浸透。
他微微蹙眉道:“怎么弄的?!?/p>
郁海眥著眼目,仿佛要將他撕碎,“滾?!?/p>
徐知潮面無表情,扔下捏著他腳踝的手,隔著紗布按上了腹部血液最深的地方,劇痛傳來,郁海彈起腰身,一口咬住了徐知潮鉗在他下額的手,徐知潮眼神微暗,加重了按壓的力道,可手上傳來的疼痛未減分毫反而越來越重,郁海像一只咬住獵物不放的瘋狗,越痛咬得越死。
徐知潮冷笑起來,在半空曲起手臂手肘重重地砸在他的腹部,郁海瞬間松了嘴,雙手捂住肚子滿臉痛苦地蜷縮在床上。
徐知潮收回手,轉身出了臥室,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個醫藥箱,郁海躺在床上,高燒和劇痛已經讓腦袋有些神志不清了,被徐知潮翻過來的時候也沒有力氣掙扎,只能任由他脫掉他身上汗淋淋的短袖,取下腹部上亂成一團的紗布。
腹部上的傷口只有一個指節大小,此刻已血肉模糊,并且有化膿的跡象。徐知潮坐到床邊,從醫藥箱里依次拿出棉線,縫合針,醫用酒精,碘伏還有紗布和醫用棉,接著拆開醫用手套帶上。
郁海最初逃進西棠區的時候,身上的傷要比現在嚴重一萬倍,手臂關節利器貫穿傷,肩腹子彈貫穿傷,大腿利器劃傷,無論哪一個放在普通人類身上至少都要花費至少一個月的時間來養,而徐知潮撿到他的第二天這個b級alpha就能生龍活虎地襲擊他,眼前這個傷口不過是普通的皮肉劃傷,正常來說,對他這個體魄強健的人造人類來說應該就跟擦破皮一樣。
“郁海從您的浴室出來后身上就出現了傷口。”拉斐爾的聲音毫無感情地發出,“又在廚房冰箱里找尋什么東西后就跪在客廳的地面上哭了很久,拉斐爾推測郁海的高燒跟沒有處理好傷口產生的發炎癥狀和郁海的心理狀況有關?!?/p>
徐知潮在處理傷口之際看了一眼面前的監控錄像,監控里的人跪在客廳里,即便刻意壓制,但那沙啞的哭喊依舊被拉斐爾清晰地錄了下來。徐知潮關閉了監控,沉默無言地處理著傷口,他動作熟練,表情平淡,很快就重新纏好了紗布,接著,他起身去浴室拿了一塊毛巾沾shi了冷水,回來后扔在了郁海的臉上。
做完這些,他拉過臥室里的椅子坐到床邊,交疊著腿靜靜地看著床上的人。一分鐘后,床上的人慢慢坐起來靠在了床頭。
“清醒了嗎?!毙熘眴柕馈?/p>
郁海沖他獰笑,“你怎么還不去死。”
“郁海,我沒有耐性,你長些記性會少受些折磨?!毙熘崩涞?,“有些事軍部要我告知你?!?/p>
郁海冷冷地看著,沒有答話。
“除你以外,所有dlg已經確認銷毀?!彼?,“為了救活你,生物科研中心動用了大量治愈信息素樣本,現在已所剩無幾,你已經不再是不死幽靈,和人類一樣會死亡?!?/p>
郁海冷笑一聲,“不知道哪條狗在聯盟大廈樓頂對著我腦袋開槍?!?/p>
柯爾特19的11毫米子彈穿過腦髓的感覺直到現在都還心有余悸,他以為自己對疼痛早已麻木,在戰場上被擊中頭顱也不是一次兩次,但這一次那顆子彈不僅擊中了他的頭還擊穿了他的心臟。
坐在椅子上的人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郁海皺著眉,突然緊張起來,他把雙手空出來,隨時做好應對被強制窒息的準備。良久,徐知潮開口道:“郁海,你應該已經知道,諾因生物首席科學家徐萊是我的母親?!?/p>
“不僅如此,落日島上所有的研究員都曾是我的老師,包括郁既衡?!彼涞氐?,“你覺得我該怎么對你們?!?/p>
郁海緩緩握緊拳頭,雙眸閃過一絲悲傷緊接著逐漸暗淡。即便已經在極力壓制,無法抵擋的悲痛與愧疚還是涌上心頭,他在徐知潮的目光中低下了頭。
“無論有心還是無意,你們是人類,我也一直都把你們看做人類,dlg被盡數銷毀,你也已經在我手里死過一次了?!彼致隣科鹱旖牵半m然聯盟救活了你,但去做生物科研中心的活體樣本比死還要痛苦一萬倍。”
郁海沉默了兩秒,問道:“這是軍部想告訴我的事還是你想告訴我的事?!?/p>
“軍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