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單手解了自己的斗篷,罩在了玉來福身上。
厚實的斗篷垂在玉來福腳腕,幾乎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潘全笑呵呵對玉來福道:“你那衣裳臟了,咱家已經讓制衣局給你裁制新的了,你如今穿的,是陛下的衣裳,也是陛下親自給你換上的?!?/p>
玉來福低頭看了眼身上那偏長的褲腿,又想象了一下殷玄親自給他換衣裳的場景,微微睜大眼眸,感覺日后禍國殃民的妖孽名單上,大概會有他一筆。
殷玄斜了潘全一眼,擺手屏退了眾人,還有那座多嘴的潘全。
玉來福輕道:“獵場苦寒偏僻,陛下真要在這里批奏折?”
殷玄不曾理他,玉來福隱約覺得自己是多嘴了,找補道:“奴才的意思是,陛下銘記先祖不易,效仿先人于艱難環境中勤政理國的吃苦精神,此心感天動地?!?/p>
殷玄從一堆奏折里抬起冰冷雙眼,射向玉來福。
殷玄冷淡:“拿一個蝦餃?!?/p>
玉來福以為是殷玄要吃,特地用筷子夾了個最大的。
殷玄又道:“塞你自己嘴里?!?/p>
玉來福不明所以但遵從的把蝦餃塞進自己嘴巴,將腮撐鼓起來,心想:他又說錯什么了,夸也不行了?
潘全聽著這幾句話,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向玉來福,嘴角抿著意味深長的笑,拿手點了一下玉來福,眼里像在說:還問還問,陛下這么做還不是心疼你呦。
潘全嘆氣搖頭,山路顛簸,他們陛下是怕玉來福這副身板子撐不住,傷口又崩裂遭罪,但玉來福怎么好像個木的。
待潘全走了,殷玄又低下眼批折子:“坐下,吃飽過來研墨?!?/p>
“唔?!庇駚砀Uf的是“是”。
玉來福將一盤蝦餃吃了個干凈,又喝了一碗熱湯,吃飽喝足后,他覺得自己徹底活了。
“稟陛下,奴才吃飽了。”
“嗯。”殷玄合上一本折子,“過來。”
帳篷條件簡陋,沒有寬敞的桌椅,殷玄盤腿坐在案幾前批閱奏折,玉來福怕墨汁弄污了殷玄的斗篷,正要解了掛起來。
殷玄目光在奏折上:“穿著?!?/p>
玉來福不會違逆他,便穿著斗篷跪坐在旁邊,撈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取來墨條認真研磨。
玉來福的手法很漂亮,分寸拿捏的剛好,研出的墨汁細膩均勻,修長如玉的手指握著墨條,十分具有觀賞性。
殷玄有一瞬的失神,這只手讓殷玄想起了獵場遇刺時,與他同時奪弓的那只手。
但若問,玉來福一定會否認,殷玄也就懶得問了。
殷玄看了一眼桌上剩的餐食,野味幾乎沒碰,蝦餃倒是全吃了:“喜歡吃蝦餃?”
玉來福:“是,以前奴才生病的時候,母親就會給奴才做蝦餃和四喜丸子?!?/p>
殷玄:“你母親現在何處?”
玉來福:“她過世了?!?/p>
殷玄沒再問下去,轉而道:“你說你還有很多未完成的心愿,都有什么?你救駕有功,朕可以許你一個心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