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有一張小桌,玉來福占了一角吃飯,剩下的地方擺的都是許桃的筆墨紙硯。
玉來福緩緩攪動著湯匙,一邊吃,一邊拿筆把許桃寫的最漂亮的幾個字涂成了黑色,作為許桃嘲笑他的報復。
干完壞事,玉來福悄無聲息的溜進屋里躺著了。
許桃專心致志的寫完二十篇字,打算欣賞一下今日成果的時候,才驟然發現他寫好的字被人涂的全都是墨點,而且是每一張都涂的亂七八糟!
還有一支用炸毛的筆隨意的仍在紙上。
許桃心疼的拿起他的毛筆和字張,爆出一聲大喊:“玉來福!!!”
許桃沖進屋里晃他:“不準裝死!這可是我最貴的一支筆,玉欽的同款!幾下就被你用壞了!你賠我,賠我!”
“玉來福!不準裝死!!!”
另一邊,臨華殿中,殷玄持筆落墨,同樣臨好一個字。
在他書案旁,摞著厚厚的帖文,都是玉欽的手書,他費了不少力氣才集到的真跡。
其中的每一張,殷玄都臨過上百遍。
潘全奉了茶來:“陛下的字跟玉公子的擱一塊兒,只怕玉公子本人來了都分不出哪一張是自己寫的。”
殷玄擱下筆:“他游學還沒歸來嗎。”
潘全道:“說是還沒有。”
殷玄略點頭:“朕等他回來。朕又收了幾只好筆,到時候讓他看看有沒有能上眼的。”
潘全忍不住道:“陛下若喜歡他,便讓玉丞相修書一封,召他回來,尋個借口納入宮中就是了。”
殷玄卻是臉色一沉,冷聲道:“誰準你說這種話。”
潘全惶恐一顫,撲通跪了下去:“奴才知錯。”
“他那般的人,自要做云中鶴,座上賓,聲名立于前朝,讓他入后宮,跟折了他的根骨有什么區別。”殷玄聲如閻羅,“你怎敢如此言語侮辱。”
“奴才口不擇言,陛下恕罪。”潘全跪在地上,全然沒想到玉欽在殷玄心中珍貴到連自己都不碰。
殷玄撫過玉欽寫的錦繡文章:“朕要扶他青云志,再給他賜一門好婚事,讓他風光無限,圓滿萬全。”
他的登基之路步步修羅,弒父殺兄,手段用盡,怎么配得上玉欽那般冰清玉潔的人。
玉欽該有最美滿的人生,人人稱羨。
而他,只配跟玉來福這種低賤的奴伎廝混一處,一起卑鄙齷齪的活著。
殷玄腦子里忽蹦出玉來福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