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梧眉眼彎彎,笑得見牙不見眼,神色張揚:“我這次聽了。”
“這門親是祖師爺親手訂下的,徒兒這可是奉命行事。”
云梧把最后幾字咬得很重,他的手高揚起,一紙書寫規整的紅色書柬便揚揚鋪開,字跡龍飛鳳舞,落款處赫然是宴焱姓名。
此書一出,懷遠劍尊氣歪了胡,三青鳥瞪大了眼,一直在自閉的系統更是悲凄的哭出聲。
宴焱則是心虛的低下頭,不忍直視這封婚書。
這封婚書的來歷大有講究。云梧先是纏著宴焱寫,說是宴焱作為祖師爺親自寫更有分量。但哪有自己寫自己的婚書的道理?宴焱不依,云梧就使出各種厲害法子,半逼半哄的要宴焱簽字。
可憐堂堂劍道祖師爺落在這狂徒手里,不僅身子骨被捉弄得犯軟,魂也被磨得發昏,就這么在迷迷糊糊間簽下了婚書。
待到宴焱清醒過來時那封婚書早已成契,改也改不得了。
宴焱面皮薄紅,微垂著頭,擰了擰云梧的皮肉,低聲連道:
“可以了,別折磨你師尊了。”
云梧側頭,委屈道:“我沒有折磨他。是他自己太無理取鬧了。”
宴焱看了眼跌坐在地、怒而拍腿大罵的懷遠劍尊,又看了眼眉眼下垂、輕聲埋怨的云梧,不由得吐了口濁氣: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就讓讓你師尊吧。畢竟……”宴焱頓了頓,面上燒紅,長長的烏睫垂下,小聲道:
“我們很快就要成為道侶了。”
‘道侶’這兩字成功取悅了云梧。
他昂起頭,嘚瑟的瞥了眼垂頭喪氣的懷遠劍尊著,嘴角壓不住笑,又從鼻腔里輕輕哼了聲,繼而開口:
“我是焱焱的人,我都聽聽焱焱的。”
云梧這幾月為了大婚忙得暈頭轉向。
紅轎得要是妖界最好的萬工坊做的,別的工匠都不行;提桶里的物件也很講究,靈石不光得是高階的,連成色年份都要一致;紅綢是西海人魚族加緊趕出來的,云梧親自上手系在花轎角,旁人都不讓插手……
至于婚袍嘛,那更是講究了。
原本云梧訂的也是西海人魚族的工坊,但做出來之后他又嫌不夠精細。連夜換了東極山的蠶母去織,織出來的布匹云梧倒是滿意,可他轉頭又開始挑剔起剪裁不夠合意,便又去仙界的纖衣樓找了最好的裁縫來做。
兜兜轉轉好幾回,云梧這才勉為其難的訂下了最終版。
他瞧瞧眼前精細華美的婚袍,又轉頭瞧瞧疲累得半闔眸的宴焱,滿意的不得了。
婚袍的束腰做得緊,細致的勾出宴焱的腰線起伏。此時宴焱的烏發挽落,半散在肩頭,絕艷的美人面略帶疲憊,卻還是乖順的任由云梧抬起他的手肘,比劃著衣裳。
云梧的體力有點兒太好了。
這幾日白天云梧忙著大婚的事情,晚上就拼了命的折騰宴焱。這可苦了宴焱,明明還沒大婚,就已經被人連皮帶骨的吃干抹盡了。
昨夜宴焱也未能幸免,今早上云梧又興致勃勃的抱著他來試衣。一連試了幾個款式,才讓云梧訂下這最后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