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焱當然不會逾矩的去問心結究竟在何處。
他把握著分寸,字字斟酌,頓了會,才道:
“云兄,你心魔劫數剛過,心境還不穩,還是先打坐鞏固為好。”
“我就不做叨擾,去遠處替你護法。”
說著這話,宴焱便要起身,朝著石洞的另一角走去。
可下一秒,一只寬厚的掌卻猛的把住了宴焱的雪腕,輕輕往后拉了拉。
“別走。”
云梧的聲音帶著疲倦。
宴焱剛邁出的腳步一頓,隨即詫異的回過頭。
對上的薄情眼卻沒了方才的戾氣,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哀求。
“留下陪陪我好不好。焱焱。”
云梧的力道重,卻掐著點,不會讓宴焱感受到疼痛或是強硬。一下又一下輕輕的扯著他的手,他仰著頭,上揚的眼尾可憐兮兮的,還膩著未干的水光。
宴焱微愣,轉過身。
“可是云兄……”
他想說出一點兒拒絕的話,畢竟按照常理來說,沒有人會愿意在接受心魔鏡之后,在其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脆弱。
可此時說要他留下的是云梧。
宴焱張了張唇,又張了張唇,想說點諸如‘就算是兄弟也要留點提防’‘不要這么相信被人’‘我還是你的宿敵呢’之類的話。
可對上云梧真摯的眸子時,這些話統統都被宴焱咽了回去,化作了一聲嘆。
‘好。’
宴焱也盤下了腿,剛想在他旁邊打坐,可云梧卻又馬上貼了上來。
手臂圈住宴焱的腰肢,大腦袋不由分說的湊了上來,棲在宴焱的肩頭。
他把宴焱摟得很緊。
手臂緩緩的,緩緩的,收緊。像是一點點在蠶食著獵物。
云梧的聲音還是那么悶,那么沉,低低的,好像是憋狠了。
“焱焱,我剛剛真的好害怕。真的好怕。”
宴焱的身軀一滯,心里很想問,想問云梧到底是在怕什么。
但理智還是壓制了他的疑問,迫使他沉下來,聽著云梧的話。
云梧的身軀很熱,毛燥燥的,一貼上來,那溫度就和入侵似的,透過衣料度到宴焱的身體上。
兩個人要是抱久了,體溫也就變得一致了。好像冥冥之中被迫打上了另一個人的烙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