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夢了嗎?
云梧枕著一邊手臂,另一只手不住的扣著被角,眼簾垂落,側躺望著宴焱緊皺的眉,心頭發緊,也跟著不自主的皺起眉。
宴焱的吐息急促,許是夢里的情緒起伏,長睫輕輕抖動。
叫云梧不自覺的伸出只手,挑開他面上shi濡的發,露出光潔的側臉。
石洞寂靜無聲,唯有二人的呼吸。
忽地,宴焱又啟唇,這次夢囈的聲音微弱,云梧只得支起身體,向前俯身,耳廓輕輕湊近了一張一合的唇瓣,才能聽到些許字句。
“再、再戰。”
溫熱的吐息碰灑在云梧的耳廓上,叫云梧的脖頸和耳朵一路燒紅了。
盡管知道宴焱聽不見,云梧還是磕磕絆絆的解釋道:
“再來嗎?可是你身體有點受不住了。”
“我,我剛剛看了一下,都發腫了。你要想再來……我去采點藥,替你敷一敷。”
他說完這話,便屏起聲,靜靜等了會宴焱的反應。
宴焱果真聽不見,說完再戰之后便沒了聲音,又昏睡了過去。
不知為何,云梧心里空落了一瞬,目光落在宴焱俊艷白皙的側臉上,喉頭滾了滾。
細腿豐腴的觸感似乎還在掌心之中,光滑柔韌。
云梧也是年少初嘗滋味,開始時還克制幾分,而后便忘了,發了瘋一樣掐著那塊起伏,撫摸著腿部結痂的傷疤,什么茱萸唇肉,都被他毫不客氣的品嘗過了。
甜的。
舌根發干,云梧匆忙收回自己的視線。
冥界并不適合人修修煉,阿火一個人孤身在冥界,說不準是因為追殺或是懸賞才躲避在此。身上的布料也不是昂貴的貨色,想必不是世家子弟,身無靠山。
昨晚一夜阿火的眉頭都是緊皺的,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不知是不是夢里被歹人追殺了。
想想也是,他一個練氣中期的修士,沒有宗門的依仗本就不易,再有這張惑人的臉以前的日子定然不好過。
不過沒事。
云梧的視線柔和了下來。輕輕的靠著宴焱躺下,他的臂膀寬闊,將宴焱攏在一層陰影下。
日后他就是阿火最大的依仗。
任何人,包括阿火的心頭之患,他都會替阿火除去。
云梧的心頭甜滋滋的。等阿火一醒來,自己就要去替阿火收拾那些不長眼的東西。
說不準……阿火還會更愛自己呢。
這般想著,云梧唇角的笑意便止不住的揚起,甚至已經要掰著指頭數三書六禮,高抬大轎要備些什么了。
轎前提桶里要塞滿高階靈石,紅轎得要去妖界最為手巧的萬工坊做,紅綢要是西海鮫人織的,聘書嘛……就勞煩蜀山老祖出山,替他撰寫一二了。
想著想著,天邊便泛起魚肚白,整個冥界籠罩在淡淡的白光下,石洞里也透出了一點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