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一摸山壁上的土,就知道這附近的山承受不住這么大的暴雨。
“前面那座山的東面是條河,高阜人在上游控制了希妹的水源,他們的位置易守難攻,一旦你們沖過去,只要短時間內無法攻破,就很容易被他們的援軍掐斷退路,到時候你們沒辦法與希妹聯系,兩隊消息堵塞,而高阜軍卻能前后夾擊,怎么看都對你們不利,如果我是高阜的將領,我一定會提前布置伏兵等你們過去,而且就他們的舉動看來,明明可以沖上山直接捉拿希妹,卻只控制水糧把他困在那里,顯然是把希妹當成魚餌,在釣更多的魚。”
林參此話一出,賀景與眾將領陷入了沉默。
林參剛摸完土,拍了拍手,平淡道:“給我二十精兵,我去找伏兵,等我們解決了伏兵,放煙花為號,你們就沖過來,但是不要超過河西支流的中游,再等我與希妹取得聯系,我們兩軍包圍高阜軍,把他們逼入河的中游,就堵著,不用打。”
賀景:“然后呢?”
林參面色暗了一瞬,再開口時,語氣莫名陰寒,“然后等雨。”
上將軍仔細看了看沙盤,又抬頭看了眼艷陽高照的天空,“二十精兵就能搞定伏兵嗎?你連對方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全是猜測,還有,這天氣,哪兒來的雨?”
林參面向上將軍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您有何高見?”
上將軍不說話了,低頭攏著眉毛把沙盤看了又看。
林參表面淡定,心里卻已經火急火燎,哪有心情在這里費口舌說服這些個不信任自己的人,最后退而求次道:“給我一個帶路的人,成,我會放煙花,不成,也就死兩個,你就在這里慢慢想法子,不會虧什么,行不?”
上將軍聞言,以一種不解卻莫名敬佩,還稍有懷疑的目光緩緩看向林參,“行,我把我的副將給你,但信號煙花我不會給你,只有我的副將放的信號我才敢信。”
林參:“理解,可以。”
林參即刻轉身,說出發就出發。
賀景追過來,拉住林參手臂,凝重道:“我給你二十人。”
林參甩開他的手,“不用了。”
副將騎馬帶著林參在山里尋找可能存在的伏兵,林參鼻子一直在動,耳朵也時不時朝某個方向支起來,最終不過兩刻鐘便尋到了高阜伏兵的位置。
二人貓在草叢后面,看到不遠處有一支躲在林子后面的、約摸有五百多人的高阜士兵。
副將倒吸一口氣,震驚:“真有伏兵啊!我們的兵馬要是直接進山那還不是任人宰割了!”
林參站起來,解開綁在眼睛上的布條,語氣平靜且略帶虛弱地對副將說:“等我回來,你放信號。”
副將還有疑問,但林參已經朝伏兵的位置,撥開雜草,走了過去。
不過須臾,副將聽到轟隆一聲,整座山明顯顫了幾秒鐘,好似發生了地動。
樹上的葉子被沙沙震落,副將順著樹葉落下的方向抬頭望天空,發現原本明媚的天氣不知不覺漸漸被濃云覆蓋了。
又過了幾分鐘,林子里響起幾聲好似鳥鳴的尖銳氣流聲,帶著回音,宛若泣骨絕唱。
待這幾聲詭異又震撼的鳥鳴過去,副將已經頭皮發麻,后背發涼,感覺風聲鶴唳。
不一會兒,林參從林子里拄著木棍走出來,眼角和衣擺掛著血,瞳孔充血,頭發散亂,腳步顫顫巍巍,只有語氣依然平緩,仿佛沒有任何情緒,“好了,放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