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從九年后的末世回來的人,現(xiàn)在要你們停止這項毀滅了人類的研究。”徐枝她一邊說,柴儲劍一邊將她的補充填到文件內(nèi)。她聲音冷冰冰的,聽不出一絲感情,像是冷酷無情的代名詞。實際上她情緒低迷,實在疲憊,因此用最簡短的話語表達訴求,“請所有研究者心懷敬畏,如果我沒有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這些文件會向全世界公布……以及,虬城政府大樓就是個例子。”
她并不是無所不能的超級英雄,分身乏術(shù),能做到的事情有限。如果選擇屠殺來讓一項研究終止,那也應(yīng)該是一切手段失效后才不得不做的決定。不如將末世的消息公布給上層執(zhí)政者,讓他們自己選擇,是變成無知無覺沒有思想的牲畜,還是現(xiàn)在開始自我拯救。
柴儲劍按下群發(fā),問她這就可以了吧?徐枝對他點點頭,道了聲謝謝,這就完事了。男人松了口氣,卻被扼住咽喉。自以為逃過一劫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死死攥著沙發(fā)扶手,在停止呼吸之前從喉嚨間擠出一句:“你……你這個sharen犯。”
手上沾染的鮮血越多就越容易漠視生命,徐枝已經(jīng)認(rèn)定自己注定萬劫不復(fù),她接受這樣的指責(zé)。可是追根溯源,她做的一切都是在給異種研究擦屁股。
“我不會松手的。”她看著那逐漸失去生機的眼神,聲音溫和地說,“你們殺了全人類。”
徐枝從柴家出來,屋外陽光正好。上午不那么悶熱,綠樹成蔭,適合在外面到處走一走。可是她沒有那種心思,還不如下雨,能沖淡她身上的血腥味。她走到菜市場,按了下護目鏡上的按鍵再度偽裝起來鉆進人群里,肉攤的腥味讓她身上的氣味無從察覺,攤位前后的人們來來往往為生計奔忙,她像披著人皮混進來的鬼。
柴世鵬真不好殺,差點兒連頭都沒剩下。那具變成異種的身體已經(jīng)被炸成碎片,只是當(dāng)時炸藥用量過大,差點兒把徐枝也卷里面了。這些日子其他地方她也布設(shè)好了炸藥,起爆按鈕和她脈搏連在一起,她一死各地就要放煙花了,要是上層沒把她的警告當(dāng)回事,那她就得選此下策了。。
啊,好疲憊,忘了多久沒好好睡覺。徐枝深呼吸,菜市場混雜的味道并不適合做這種動作,她想吐。蹲在地下干嘔,什么都沒吐出來的時候,徐枝才想起來她這兩天忙到根本忘記吃飯了,怪不得會這么難受。
休息成了她現(xiàn)在迫切的需求,可是她又能去哪兒?徐枝走著走著,感覺身體沒什么力氣,她想著靠在墻根休息一下,結(jié)果就此昏迷過去。幸好現(xiàn)在小徐枝正在學(xué)校里上學(xué),不怕在街道上碰見她。
徐枝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原來的家里,是上一個shadow住過的客房。她記得極深,因為在那個人走后每一個難以入睡的夜晚,她都在這張床上靜靜度過,不抱任何希望,卻等待著永遠(yuǎn)不會響起的電話和永遠(yuǎn)不會出現(xiàn)的人。
眼熟的金發(fā)高馬尾女人坐在她床邊,見她醒了抱起手臂,悠悠地說:“如果不是我,你現(xiàn)在還在大街上躺著。”
想起來了,她雇傭她幫忙照顧小徐枝來著。高馬尾有豹子的能力,嗅覺極為靈敏,就算看不破她的偽裝,也能聞出她這個人。
徐枝閉了閉眼睛,睡了一覺讓她感覺身體好了許多,坐起身體說:“我寧愿在街上躺著,你沒讓徐枝看見我吧?”徐枝聞言從門后冒頭,用擔(dān)心的眼神看著她,輕聲喚了一句shadow。
說不見不見的人還是見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這里,簡直像按照原來的劇本就走了一遍。只是中間出現(xiàn)了少許偏差,但最終還是會回到原來的時間線。
徐枝嘆了口氣,看向高馬尾說你今天就可以走了,現(xiàn)在給你結(jié)款。豹子女覺得自己做了好事沒得好報變了臉色,她瞥了瞥徐枝,用譏諷的語氣表達自己的不滿:“你這樣能保護一個小女孩嗎?我看你上廁所都費勁。”
“不用了,柴家父子死了,不會有人針對一個小女孩。不過你們異種還是要小心……”徐枝沒能繼續(xù)說,因為像她這樣的異能者結(jié)局大概還是變異,然后死去。
高馬尾不可置信地追問:“什么,什么時候的事?”
徐枝掃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十幾個小時:“我睡了一天嗎?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