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醒了她一句:“比起死了,在孤手底下活著更痛苦?!?/p>
比如zisha多次都被救下來了的蕭歧。
不能叫蕭歧了。他已經被褫奪了姓氏,只能叫個歧,連魏姓都不配冠,以后還不知道會茍延殘喘多少年。
反正我會讓他盡量活著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福寧當真憐惜她姐姐,不會再央求我留著她姐姐的命。
謝靈仙和走出太極殿的福寧擦肩。
這時辰也該用膳了,我站起身來,高高興興去著人安排膳食。
用過晚膳,我躺在榻上翻看佛經。
謝靈仙坐在我身旁,將方才在殿中的情景又大致復述了一遍,我頭也沒抬,就說道:“如今云女可算是聽你的話,好像是從姑蘇帶來宮里似的?!?/p>
“關云女甚事,我就在殿外聽著?!敝x靈仙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我若無其事又翻起書頁。
我平日背著謝靈仙生個悶氣,想要暗搓搓做點什么,云女轉頭就告訴謝靈仙,攔都攔不住。見我不回話,謝靈仙又說:“福寧跪在那里,莫名讓我想起,以前殿下向先皇求情的時候。”
我這才抬頭,疑惑問她:“哪像了?”
她反問我:“不像嗎?那時候的陛下倔強,一連跪了數日,要不是您身子骨好,定是要跪出來個好歹的。”
我忽然笑起來,湊近謝靈仙。
“你是不是心疼我了。”我語帶戲謔,她卻忽然咳起來,下意識拽住龍袍衣擺,我趕緊撫著她的纖薄的背,讓候在外面的云女喚醫官來,謝靈仙卻連忙說不必了。
方才用膳她就胃口不佳。
吃了幾口,將筷子放下去看著蕭慈吃東西,桌上多半的東西都進了我的肚子。
那一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我找借口讓宮人把她帶回東宮,蕭慈卻總是想跟著謝靈仙,我真是好不容易給送走的。后面我給她夾菜,她只搖頭。
我那會問她是不是不舒服,謝靈仙就說是有些勞累,無妨。
無妨,無妨,總說是無妨。
早該看出來她說這話十有八九是逞強。謝靈仙拉著我的手,明日再看也不遲,我鉗住她的手腕,說道:“怎么,還怕我殺了他們不成?!?/p>
醫官年紀不小了,鬢邊都能見出白發,弓著腰擦著汗走進太極殿的內殿,就聽到我冷笑一聲說著打打殺殺的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聽得我牙酸。
我快步過去,拎著他的領子讓他站起來,“孤隨口說的,不殺你,別廢話,趕緊診脈吧。”
這脈診的不得了。
原來謝靈仙疲憊后頭暈目眩,卻又忙于手頭的事,不好好讓醫官診治,只不過為了不讓我惴惴不安,反復追問,再問責周圍的人,便會提前服藥來止住病癥,一來二去卻又用量過多,不是長久之計。
我氣得拿手指著謝靈仙。
她將長袖半遮住下面半張臉,就這么低垂著眼睛不敢看我,平日里繃直的肩胛都微微蜷了起來。還真是頭一次見她如此心虛的樣子,直叫我新鮮的很。
我冷哼幾聲,謝靈仙才握住我的手,輕聲解釋道:“只是為了帝陵祭祀一事,我沒想著一直吃的,陛下您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