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四節課一晃而過,本該沖向食堂的松汛被林映采叫住了。
“松汛。”
林映采站在屋檐下喊她,瞳孔凌冽。
松汛動作微頓,邁開的步子收回,躊躇幾秒,旋即轉過身。
幾縷發絲落在她的眉眼處平添淡淡的森然感,極黑的眼睛猶如柔潤的黑曜石,青澀的臉龐遮在雨傘下。
叫人仿佛誤入了聊齋志異的世界。
她眼睛一彎,那股森然感就瞬間消散,林映采覺得剛才那霧濛濛、寒森森的氣氛或許是她的錯覺,是天色太陰沉的原因。
松汛淺淺地笑著:“是映采同學呀,請問有什么事嗎?”
今早出門之前,梅茯化作青煙飄進了她手腕上帶著的墨綠蛇鐲里。松汛的周身之所以顯得鬼氣森森,大概率是梅茯幫忙加的濾鏡,畢竟是真女鬼,自帶氛圍感。
“可以送我出學校嗎松汛同學”林映采笑眼彎彎,“我忘記帶傘了,也沒人借我傘。”
梅茯在松汛的神識里冷笑一聲。
松汛不明所以地問她:“怎么了?”
“她在說謊。”梅茯冷淡回應。
就在剛剛,她親眼見到林映采笑意淺淺地拒絕了同學遞過來的傘,見鬼的沒人借她傘。
真是滿嘴跑火車的家伙。
一句話摻百分之五十的假。
“松汛同學,可以嗎”林映采眼眸盈盈地看著她,明明此時站在臺階上比松汛高出一點兒,卻一副下位者的姿態。
梅茯也在神識里催促她,慢聲細語:“說話啊,小汛。”
‘小汛’兩字說的很重。
松汛下意識回了一句“阿茯”。
她們倆也算得上是半個青梅青梅,在小的時候她們就是這樣稱呼彼此的。
松汛自認為這段友情會開始是源自她每日雷打不動的問好,每次經過阿茯家的窗下都會熱情似火地和孤獨淡漠的阿茯打招呼,阿茯漸漸被她打動,漸漸接納她。
松汛的思緒飄遠,回想起小時候發生的事。
“你考慮好了沒?”
她猶豫了幾秒,眼前漂亮的oga就皺起了眉頭,話音帶著一絲委屈,“松汛同學,你是不愿意嗎?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讓你不高興了嗎?”
“沒有呀,我還沒說我不愿意呢。”
“還沒說的意思是打算要說啦”映采同學的目光輕輕地落在她的臉上,手指不自覺地、忐忑地揪著衣褲,仿佛害怕被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