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知道自己在鉆牛角尖,但是,一想到謝韻儀會和另一個林染牽連上,她就滿心不自在。
謝韻儀直直的盯著林染,認真描繪她的面容,半晌,肯定道:阿染,就是阿染自己!
阿染極少照鏡子,所以沒意識到吧?她拿過桌面上的紙和炭條,飛速的畫起來。
林染皺眉:你畫的是誰?
謝韻儀沒回答,畫得越發細致。畫完,她放下炭條,滿意的點點頭:我的畫技一點沒退步。
林染語氣不怎么好:你畫的是誰?
畫得活靈活現,跟人在眼前似的。
是阿染,五年前
乖乖躺著的枕頭公主
林染被謝韻儀拉出門,來到那棵不到一人高的母樹前。
這會已經是黃昏,離吃晚飯還有兩刻鐘。
易天賜和藍藍在前衙忙碌,林玲和云云還沒散學,青綠在廂房研究草藥,院子里靜悄悄的。
林染有種避著人做私密事的羞恥感,臉頰泛紅:祈孩子,不需要先給母樹澆水什么的?
不用,滴完血,像我這樣。謝韻儀雙手十指相扣,置于xiong前,垂首閉眼,在心里默念,祈母樹垂憐,賜下我們孩子。
我聽說,祈孩子的時候,腦子里想著孩子的樣子,母樹就可能賜下這個樣子的孩子!謝韻儀目光灼灼,我要想象阿染小時候的樣子!
黃昏給院子里的白雪染上一層朦朧的無彩色,高高的綠竹腳下,謝韻儀堆的大鵝、狗子、馬匹和人活靈活現。
面粉樹也往上漲了一大截,只不過葉片都掉光了,只留下紅褐色的枝干。但細看,枝干上鼓起一個個孢芽,像是在積蓄能量,等待春天的到來。
眼前的母樹還未長成,但枝葉茂盛,翠綠的葉片上跳動著光點,像是一個個調皮的小精靈。
林染想,她再不會見到,比這里還美麗恬靜的風景。
恍惚間,一個被光亮包裹著的小孩子,雙手像翅膀一樣張開,歡快的踩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泛著柔光的腳印。
青綠,你過來。謝韻儀高呼一聲,轉頭對林染笑道,讓青綠來劃母樹的傷口,再給咱倆一人戳一針。我舍不得劃傷這棵母樹,也舍不得讓阿染多流一滴血。
林染紅著脖頸贊同:青綠的手術刀和針都是消毒過的,不會感染。
青綠走過來,面帶微笑,看起來跟真人一般無二:阿清想叫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