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柔柔的謝韻儀,抱著一個小陶罐兒,幾分鐘的路,中間還歇了三次才抱回家。
嬸子們憐愛的來幫忙,她溫溫柔柔的笑:今兒射野豬緊張,又從山里費力拖回來,沒勁了。
謝謝嬸子,不用,不用幫忙,就這一小罐子,我可以的。
我休息一會就好,阿染更累呢。
她抱著的那罐子確實小,便也沒人真來幫忙。
明日還要做豆腐的村人,嘗了油渣回家睡覺去了。今晚不打算睡覺的幾個老人,守著四個大陶釜燉骨頭,議論開了。
阿染這媳婦是真娶對了!
斯斯文文的,這手箭術真不錯!阿染力氣大,野獸眼睛中了箭就不是阿染的對手。兩口子跟掰斷的玉玨似的,恰恰好好合上了。
這就是天作的緣分!我聽說春蘭兩口子帶阿清回來的時候,阿清燒得不省人事,眼瞅著活不成了。到林家過了一晚,第二天就活蹦亂跳,跟著阿染上山去了!
阿染不也是?病得春蘭賣口糧,阿清一到家就好了!
她倆這病一好,林家的日子,真真是每日都在往高處竄。
連帶著咱們柳樹村都得了大好處!村里許久沒這么熱鬧了,我活這么大年紀,頭一次見村里人心這么齊。
陶釜里加了各家攢的野姜,老人們按林染的要求,將浮沫撇掉。慢慢的,腥味淡去,肉香的鮮味蕩開,飄入柳樹村村民的夢鄉。
貍花貓們不遠不近的蹲在陶釜邊,綠幽幽的眼睛四處巡視,偶爾喵一聲,震懾聞著油香,蠢蠢欲動的碩鼠們。
月亮還沒落下,金烏升起,貍花貓們悄無聲息的散去。
孩子們早早就起了,拿著自家最大的碗,排排坐在陶釜邊,眉眼彎彎的小聲說笑。
她們在等林家人過來,林家提供的肉,理當吃第一碗。
昨晚大半夜睡的,一大早林春蘭和林秀菊就醒了。
往常她們是不叫林染和謝韻儀起床的,今兒不一樣,門口已經聽到幾波小孩子們,跑過來再跑走的聲音了。
阿染,阿染,該起了。
馬上!門內傳來林染剛睡醒,微啞的聲音。
緊接著,咚的一聲響。
林春蘭嚇了一跳,以為是林染迷迷糊糊掉地上了,正要拍門詢問。
嘶,阿染你手謝韻儀嬌嗔的聲音帶著些許責備,出來也不提前說聲。
林春蘭臉一紅,轉身攔住正要打開大門的林秀菊:再等等,咱先去廚屋看看饃饃發好沒。
屋內,林染一點悔意沒有:都跟你說了,睡覺把頭發綁起來。你睡覺不老實,頭發鋪得到處都是,我手都沒地放,你還好意思怪我?
提前說?林染鄙夷,我不光說了,還推你。睡得比豬還沉,被人搬去賣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