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蹲著身,手抵在膝上,半跪在地,肌肉這么突然有些酸脹……
他低著頭,異色的雙眸藐視著我,“我不喜歡別人低頭俯視我。”
我滿臉問號,長的比你高是我的錯嘍?
眼睛變異就算了,還有了能讓人腿軟跪地的超能力,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突然這么被迫罰跪,我也有點生氣了。
一軍三軍體育館之間有一片小樹林,轟的一聲,隨著外圍的一棵樹發出了被強烈撞擊的哀鳴聲,在樹林里棲息被打擾到的小鳥罵罵咧咧地飛走了。
會有這么突然的一聲巨響,是我一上頭踢在樹樁上發出的聲音。
穿著運動衫短褲的我雙手插兜,支起著腿,左腳的運動鞋與他擦肩而過,沒收住力地一腳痛擊在了赤司身后的大樹上。
若不是我還有點點理智,高低得在他白色的運動衫身上留給腳印。
如此豪邁不文雅的姿勢,要是有路過的人,估計都會誤會帝光的學生會會長被一位不良少女給纏上了。
“我也不喜歡別人莫名其妙地發病。”
我的好脾氣被耗沒了,與赤司征十郎冷眼對視,“現在籃球社如此烏煙瘴氣的氛圍,就是你想看到的嗎?赤司。”
“感到失望嗎?夕子,你覺得全是我導致的?”
赤司征十郎冷笑反問道。
“……”
其實并不,其他人懈怠下來更多是他們自己的原因,赤司、綠間、黑子這些認真處事的人,依舊從未缺席社團的訓練,都是個性使然的自主選擇罷了。
我仔細一思考,發現真沒法找到赤司作為隊長失責的論據。
“你不算做錯,但你也沒有做對。”
我說出自己的感受,“我不喜歡你現在掛在口中的極端理念,聽著真讓人不舒服。”
“只是不喜歡嗎?”
樹影斑駁下,赤司征十郎整個人都被陰影拉入其中,“但你并沒有反對,從來你都是只追逐強者的身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人的目光都追隨強者,勝者站在聚光燈下接受喝彩,無人關注落敗離場的輸家。”
“——最終的贏家向來只有一個。”
那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贏到最后,便是我的人生信條,任何事我都不會輸,包括你,夕子。”
赤司征十郎留下這意味不明的話,披在身上的外套隨著他的離開,那干凈的散發著洗衣香味的衣袖輕輕劃過我的臉頰。
直到他走后,我依舊保持著單腳抵在樹上的姿勢。
我摸著抬起的腿,肩膀顫抖著,強忍著不發,咬著下唇,倒吸涼氣了一下,嗚咽的聲音也傾瀉而出。
“你還好嗎?橘同學。”
黑子哲也出現在我身后,也不知他什么時候在這的,語氣夾雜著擔憂。
我轉向黑子哲也的臉色極差,“——我的腿抽筋了,黑子。”
“……”
在黑子幫助下,我倚靠著樹坐下,雙腿拉直,他雙手輕抬著我的左腳跟,幫助我剛剛抽筋的左腿做著筋骨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