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查看幸村的情況,“你還好嗎?幸村。”
“我沒事……那個,你先把刀放下。”
我看著被我握著立起來銀光閃閃的刀,看著確實挺嚇人的,連忙把它藏在身后,對著幸村揚起了無辜的笑臉。
【——我靠!好帥!】
【橘爸,你看到了嗎?你女兒已經能用你教的東西英雄救美了!】
【貓貓制服瘋子,貓貓好!貓貓擔心嚇到幸村把刀藏起來,貓貓爆好!總結,貓貓好可愛!】
祈望成真的愿望
接到報警的警察趕來把鬧事的人給帶走了,驚疑未定的人群也散去。
我推著幸村回到他的病房,我看了看病床,又看了看坐在輪椅上的幸村,“需要我幫忙嗎?幸村。”
我雙手比了個托舉的動作,幸村精市有些臉紅,他視線偏移,拒絕我想把他抱到病床上的提議,“不用……我現在并非是徹底癱瘓。”
他緩緩地起身想要證明自己,但他的四肢像是不聽使喚般,僵化的狀態很嚴重,每動一下都舉步維艱。
他咬著牙勉強地站了起來,雙手緊抓著輪椅邊的欄桿,蒼白的手臂暴起青筋,宛如只是站立就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水量驚人的汗液從額間浸出,往下低落。
他嘗試著雙手放開輪椅的支撐,結果手一松,身子便不受他控制,猶如斷了線的風箏往前傾倒。
我往前踏了一步,雙手張開,穩穩接住倒下的幸村精市。
如今是氣候溫暖的三月季,外頭陽光明媚,可是我懷里的人卻十分的冰冷潮shi,刺鼻的藥味在此時壓下了所有旖旎的氛圍。
雙方脖頸肌膚相觸的體感傳遞令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行動,只能呆站著,雙手還是往外攤開的狀態,看著像是幸村整個人掛在了我身上一樣。
“真遜啊……”
我看不到幸村的表情,但他一直在我面前強撐鎮定的聲線此時卻突然破功了,他的身體在顫動著。
“現在的我,什么都做不到,沒法握網球拍,遇到危險不能躲,就連簡單的站起都……”
我能感覺的出幸村在努力收回自己的失態,可情緒的外泄有時是不能用理智控制地住的,此刻,連他的呼吸聲都滿是絕望與不甘。
這種感覺我懂……現在身體健康的我對生活的態度能有多樂觀,以前需要靠著各種醫療手段茍延殘喘的我就有多悲觀,那時悲觀到覺得自己多活一天,就是在浪費更多的醫療資源。
因為接受不了殘破不堪的自己,像是不如索性就那樣消失更好……
什么都做不到的人生有何意義?
幸村跟曾經的我不一樣的是,比起那時從未支棱起來的我,他是天之驕子,在最意氣風發的時候被無情的命運殘忍剝奪的人。
但都一樣的是,現在的他和當初的我,都在等一個渺茫的希望,可這個過程實在是太難捱了……
面對可怕的病癥,大腦在告訴我那些對自己的無能狂怒改變不了任何的現狀,可就是會害怕,就是會難過,就是會恨,就是想通過一些途徑去發泄,就是會忍不住地去想為什么——
“為什么,這些事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情緒的崩潰只在一瞬間,無關在什么處境,無關面對什么人,現在在我懷里的幸村,不是什么立海大的‘神之子’,只是一個脆弱的,需要安撫和陪伴的病人。
我往外攤開的雙手慢慢收緊,手臂觸及幸村被汗液浸shi的背部,我抱緊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就像前世的爸爸媽媽無數次安慰著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我一樣。
溫暖的擁抱,會有種神奇的魔力,它會稍稍撫平心中難以愈合的創傷,雖然效果甚微,但人就是需要一點點這種鼓勵,才能勇敢地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