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澤痛苦地看著她,最后一句話也沒說,悶著頭走了。
陸若天慌了,想追出去卻為時已晚,于是坐在地上抱頭流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打了。
江寧默默攥緊拳頭,真想替陸深揍一頓這不聽話的小孩,都是怎么教的?
還不如安秋靠譜呢。
讓我見她最后一面
秦舟是三人里最先醒來的。
江寧站在病床前,從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她的眼神就格外復雜。
秦舟吃力地坐起來,用沙啞的聲音問:“進展怎么樣了?”
“蕭曼什么都說了。”
聽到這句,秦舟明顯愣了一下,他抿著嘴唇,像是在強壓某種不可言喻的沖動。
江寧死死地盯著他,最后嘆了口氣,坐在窗邊平復心情。
不同于那些嘴硬到底的間諜,蕭曼被抓起來后毫不反抗,問什么答什么,她似乎想用自己這般配合的態度去換取些其他東西,減刑是不可能的,她心里清楚的很。
別說減刑了,她的結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幾個小時前,研究所那邊來了新消息,寄生在秦舟體內的蟲子已達成熟期,一旦控制人體,不可能出現宿主還留有記憶的情況,也就是說,宿主是沒有任何意識的。
秦舟卻尚能保留一絲清醒,這很不對勁,要知道這些蟲子又是受蕭曼控制的。
而且,蕭曼平時那么謹慎的人,連話都很少說,之前從不過問江寧的私生活。那晚卻主動找到江寧的住所,并對安秋說出那么容易讓人起疑心的話。
江寧和陸文謙之間的事,根本沒幾個人知道,風聲不可能走露得那么快,蕭曼只是個小小的副官而已。
江寧淡淡地掃了一眼還在病床上發愣的秦舟,“你沒什么想說的嗎?秦上將。”
秦舟默默抓緊床單,“沒有。”
他這副冷漠的態度,仿佛整件事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江寧騰地一下站起來,然后走到他面前說:“蕭曼好幾次在你那里徹夜不歸,真的是在工作嗎?”
秦舟抬起頭,平靜的黑眸中沒有因此而掀起一絲漣漪,直視著江寧道:“是的,只是工作。”
江寧笑了,她佩服地朝面前這個臉色慘白的男人點點頭,說:“別誤會,蕭曼也是這么說的。”
“放心吧,你是受害者之一,無論期間做了什么,到底記得什么,又不記得些什么,都不重要了。”
秦舟動了動喉結,抓著床單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江寧不再試探他,而是幽幽道:“蕭曼最后可能是良心發現了吧,不過也多虧了你能在清醒的時候找到我,不然還真發現不了呢。”
放任宿主向外界求救,蕭曼這次真是“大意”了。
“讓我見她最后一面。”秦舟忽然開口。
江寧眼神復雜地看著他,“有意義嗎?”
秦舟不正面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扯出一抹冷笑道:“審訊犯人,不行嗎?”
江寧注意到桌子上的橘子,一邊剝一邊輕飄飄道:“我問你,當初把人魚送來治療我的腿,以及讓我重新回到軍部的決定,是你在清醒的情況下做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