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澆滅這焦躁的絕不是突如其來的暴雨,三月初的雨,無比冷寂。
徐向邇望著外面的大雨,一瞬落寞。
二十一層的高度,也只能看到些許云霧,連嘈雜的聲音都被遠遠隔開。
她看了眼顯示屏右下角的時間,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周圍的頂燈都被關上,只余下她這一排的燈還亮著。
光落在徐向邇的脊背,她身形纖瘦,像是深海里單薄的,孤單的魚。
感應門被人敲響。
徐向邇正在核查預算表,聽到玻璃門的聲音嚇了一跳。
難道是同病相憐的同事忘記拿工牌了?
徐向邇起身,太久沒有從工位起來,她的腰都發疼,邊捶腰邊走去感應門,卻看到了外賣員。
她面露疑惑地打開感應門:“您找誰?”
“請問是小耳朵嗎?”
親近的人確實會這樣喊她。
可是她沒點外賣啊。
被雨淋透的外賣員將保護得很好的外賣盒遞給她。
“不好意思,因為是生日蛋糕,而且還在下雨,所以來得有些慢了?!蓖赓u員的頭盔也未摘下來,雨水從身上低落在地,門口洇shi一片,“麻煩還是給我個好評吧?!?/p>
徐向邇一聽是蛋糕,就知道是閨蜜蔣柔替她點的。
她眼眶發熱,接過外賣盒,“小哥,你稍等一下?!彼龔墓の簧夏昧诵“埥?,并把休息室微波爐里,下班前熱好的牛奶拿出來,一并都給了外賣員。
回到工位后,她撥通蔣柔的視頻電話,打開蛋糕包裝盒,粉色蝴蝶結蛋糕,上面點綴了些珍珠模樣的硬糖。
在這一隅,閃閃發亮。
“收到了嗎,寶貝,生日快樂啊。”蔣柔扶了扶鏡框,湊到鏡頭前傻笑,“加班也要注意休息,吃會蛋糕再看電腦,別累著眼睛!我可就這一個徐向邇,你給我照顧好了!”
社畜的默契。
蔣柔是名小編劇,正在橫店跟組,做著跟組編劇的工作,加的班并不比徐向邇少。
“知道?!毙煜蜻冄杆僬A藥紫卵劬?,收斂起情緒,開始瘋狂吐槽模式,“別提了,我真的快氣死了!你說,我這半年沒得抑郁癥,都算是我抗壓能力強了?!?/p>
“哦,我的小耳朵,你真的憔悴了不少,姐姐心疼你!”
徐向邇拆蠟燭袋時,聽到蔣柔說的話,下意識往電腦旁的鏡子里看了一眼。
作為稱職的社畜,她的桌面上堆積了不少個人用品,她習慣在鍵盤旁放一面鏡子,時不時看上幾眼。